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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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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遮光窗帘将一切光亮隔绝在外, 只剩下幽闭的黑暗空间。

    莫琪瑾闭眼躺在丸子床上,脑子里面乱嗡嗡的。

    像误入了一处养蜂场,虽然借了养蜂人的防蜂衣帽罩住身体, 却避免不了群蜂绕于耳际的声音干扰。

    被这些“嗡嗡嗡”的声音干扰久了, 她的脑袋开始密密匝匝地发疼, 沿着太阳穴两侧向后脑勺发散,最终头疼到失眠。

    莫琪瑾索性爬起来,坐在床上, 弯腰垂头抱着屈起的膝关节,下巴抵着垫在膝盖上的卡通抱枕,视线自然垂落于某处。

    晚饭时,她和周珩的聊天内容, 完全是被周珩的节奏带着走,并没有主动思考的意识。

    这会儿,夜已深, 周珩已经离开恒江湾,她也终于能够理一理这乱糟糟的局面了。

    今晚的信息量有点儿大,和周珩的关系进展也有些过□□速了。

    迅速到不可思议。

    莫琪瑾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周珩没有表白仪式, 没有恋爱过程, 缺少了中间许多环节,直接就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了。

    这种闪婚,说不荒唐是不可能的。

    有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莫琪瑾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提着脖子吊起来,双脚离地,脚尖探不到底。胸腔里的空气排不出去,呼吸也渐渐急促。

    那滋味很难受, 仿佛随时会被人掐死。

    后来,她屏息凝神,静心冥想。

    人才慢慢地回过神,逐步清醒。

    她用两个小时的时间想明白了婚姻的道理。

    婚姻不是捆绑,也不是约束,仅仅是一纸书。是张废纸。

    不管周珩提出来的建立婚姻关系,是因为真的像丁老板说的那样,他喜欢自己,还是因为出于别的考量。

    她只想抛下一切流程性的仪式感,问自己一句:“莫琪瑾,你想和周珩建立夫妻关系吗?”

    她听到自己内心坚定的声音:我想的。

    不用思考,也不用犹豫。

    想就是想。

    她热爱的少年从十岁到二十七岁,这十七年里占据了她整个青春。

    从情窦初开到深情不负,她都只爱过这一个男人。

    那么,只要那个人是周珩,没有仪式也没有关系。

    并且,他随时可以离开。

    在这段婚姻里随时抽身。

    像当年一样。

    因为她爱他,所以他想回头多少次都可以。

    爱了就回来,倦了就离开。

    她可以无限迁就。

    看淡婚姻关系之后,接下来的几天,莫琪瑾就不再按时下班了。

    二人最后一次一起,准点儿吃晚饭的时候,隔着八十公分的餐桌距离,莫琪瑾耐心地交待了周珩几句。

    像是履行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来,更像是长辈上班前,对放假在家刚学会生活自理的未成年孩子的教诲。

    “阿珩,菜金在电视下面的抽屉里,你想吃什么自己买。”

    “我以后就不回来吃饭了,所以你做一个人的量就好。”

    “你胃不好,别吃外卖。做饭也不是很费时间,你不要怕麻烦。”

    “工作日,你自己辛苦点,周末我在家给你做饭。”

    但是,她说了那么多,周珩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瘦白的长指勾起长柄勺,给她盛了碗鸡汤。

    随着汤碗落在她面前,还有一道男人俯身落在她脑袋上方的低沉声线:“谢谢金主。”

    “......”

    那距离太近太近了。

    那声“谢谢金主”太苏太苏了。

    温热的呼吸垂落耳骨处,莫琪瑾的手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虚扶的指尖一松,筷子打滑,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金属碰到地砖的清脆声响。

    莫琪瑾趁机挪开椅子,弯腰蹲下去捡筷子,并缓了缓心绪。深呼吸几次后起身,她红着脸,声线有些紧绷:“阿珩,你不要这么叫我。”

    为了掩饰肢体的僵硬感,她低下头专注地看着鸡汤里倒映着餐桌上的三色灯,还有她虚晃的半张脸。

    然后她唇边含住碗沿,小口喝着鸡汤。

    他炖的鸡汤撇了油脂,入口满是清爽甘甜,是很好的炖汤功夫。

    “那......”周珩停顿了两秒,唇角微弯,语气却轻佻:“谢谢老、婆。”

    他讲话好玩,想强调的字词,一定会很刻意地咬字咬音,让听的人想忽略都不行。

    比如这“老、婆”两个字,就叫人一时难以接受。

    莫琪瑾这回终于是没忍住,含在口腔里的一口鸡汤被舌尖本能一推,到了唇边,她没好意思吐出来,硬生生咽了回去,呛到鼻腔,差点咳嗽到断气。

    她迅速从事故现场逃离,奔向离餐厅距离最近的卫生间,去处理狼狈的自己。

    周珩悠哉地喝了口鸡汤,动作优雅,姿态矜贵。

    随后,他视线移于某扇紧闭的白色漆门上,拇指压住唇角,沉沉地笑出声来。

    十一月,莫琪瑾恢复了两个月以前的忙碌,专心搞起了事业。只要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男人,她就充满了斗志。

    认定了周珩真的是真的想吃软饭以后,莫琪瑾就不再执拗地想把他的简历推出去了。

    虽然有点儿可惜这笔金额可观的猎头服务费,但……只要多做几单,多推荐几个候选人,这笔钱也能赚回来。

    胡希看到莫琪瑾手里捏着份猎头寻访合同,合同上的猎头服务费,只堪堪约定了候选人年薪的百分之十。

    胡希“啧”了声,指节弹了弹她手里的合同,整个人都不好了:“我靠,这谁接的单子,百分之十也高兴接?年薪三十万,服务费才三万,大头给了丁老板,剩下来那少得可怜的金额,三个人分分,还得过了保证期才能拿到手。”

    “是不是小许这个傻缺接的单子?饥不择食了么?”

    “是我”。莫琪瑾脸色稍僵,语气也有些不自然:“苍蝇腿也是肉。”

    胡希:“……”

    背后骂人心安理得,当面骂人这面子上可过意不去。

    胡希自觉冒犯了莫琪瑾,打着哈哈扯过话题:“七七啊,你和小周总进展怎么样了?”

    “解除了猎头顾问和候选人这层关系”。可能是和周珩待的时间久了,莫琪瑾觉得自己说话也开始拐弯抹角了:“其他关系......有待发展。”

    莫琪瑾并没有把将要和周珩建立婚姻关系这事儿告知胡希,主要是觉得他们这层关系建立得有点不伦不类。

    哪怕只是成为男女朋友或者单纯的吃软饭关系都比这领结婚证更让人坦荡。

    胡希本来还想多聊几句,但她下午接了个保密背调,这会儿许盛走过来喊她:“希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

    这话题便也无疾而终了。

    虽然莫琪瑾的工作又忙碌起来,但她也不用叫外卖,差不多每晚六点半到六点四十之间,都能收到一份跑腿外卖,发出地址是恒江湾。

    ——来自她家里那个吃软饭的男人。

    莫琪瑾没有经历过别的“软饭男”,并不知道别的“软饭男”一般是什么表现。但她主观情绪上认为,除了不找工作、不上班,周珩算是很让人省心的那一类“软饭男”了。

    而且,莫琪瑾每晚下班回到家之后,都能看到周珩坐在沙发上等她吃夜宵,有时候是玩手机,有时候也装模作样地看点儿专业书籍。

    甚至有一回,她看到他捧着她随手丢在沙发上的一本《百万猎头——从入门到精通》看得很专注。

    还有一回,莫琪瑾看他坐在沙发上,弓身曲腿,身体稍微前倾,两条手臂的肘关节抵在膝关节上,悠闲地打游戏。

    看到手机界面上是俄罗斯方块,想起这游戏他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玩了,她随口问了句:“阿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欢玩俄罗斯方块吗?”

    周珩说:“我念旧。”

    莫琪瑾附和他点头。

    周珩收起落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抬眼看向她,快速阖了下眼皮又睁开,语气轻缓:“那你呢?”

    莫琪瑾:“......”

    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答案,莫琪瑾只端着他递来的水杯喝了口,附和性地说了声:“我也是。”

    周珩摁灭了手机屏幕,起身去厨房给她盛粥。

    他每天都在家里等到她下班回来以后,两个人简单地喝碗温热的白粥,才扯过一旁的外套,丢下句“早点休息”,从她家里离开。

    但他也没再提领结婚证的事情。

    这事儿,他不提,莫琪瑾也不便提。她甚至有点儿怀疑周珩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其实也来得及。

    莫琪瑾觉得自己可以做出任何妥协。假使他们成为夫妻后,他又找到了另一个愿意让他吃软饭的女人,她也是愿意和他解除婚姻关系的。

    只是想到这个结果,心脏就像是被小皮鞭狠狠甩过一鞭,疼到汩汩冒血。

    十天后,是十一月中旬。

    莫琪瑾定的某预售款笔记本电脑到货,她在夜宵过后,周珩打算回去的时候,拎着纸盒送给他。

    他也终于问起:“你家庭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

    莫琪瑾这才恍惚地意识到,或许周珩提出建立婚姻关系并不是一时兴起,他也会关注这个事情的结果。

    莫琪瑾迟疑了下,决定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阿珩,你会不会后悔?”

    周珩换好鞋,长身挺拔,站在玄关处的壁画旁,垂眼看她,眸子里嵌着漆黑,语气偏冷:“难道你会后悔?”

    莫琪瑾其实有个针对周珩的隐疾。

    如果和他距离过近,她会紧张,呼吸会变得急促,大脑没办法正常思考。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他有那方面的需求,她是没有办法满足他的。

    当然,也许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缓解或者克服,但她不确定。

    莫琪瑾这段时间也认真地想了一下,她觉得如果周珩真的想要和自己建立婚姻关系的话,她是有必要对他坦诚的。

    站在离他差不多四十公分的距离,莫琪瑾尝试向他交了下底:“不是,我没有后悔。但是阿珩,我可能没办法跟你有太过于亲密的接触......”

    话没说完,便被周珩打断,他看着她,眸光里冷炙各半:“你想跟我有什么亲密接触?”

    本是句交底儿的话,被他这么直白而坦荡的一问,好像是她思想多么不纯洁一般。

    莫琪瑾一噎:“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换了种表达方式,或者说是一条让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厌倦了这段关系,不用有负担,我们随时都可以解除。”

    周珩把她送的笔记本电脑搁在玄关的柜子上,眉眼变得锋利起来,语气冷淡:“你这就想着离了?”

    莫琪瑾自然清楚自己的感情,她说这些,只不过是替周珩考虑周密而已,她其实想告诉周珩,他做什么决定,她都能接受。

    但现在提这个好像是有些晦气,她最终只是回答他:“我没有。”

    周珩撩了下眼皮,从她身上移过视线,语气稍有缓和:“那就永远别提。”

    莫琪瑾怕他生气,往前越过安全距离,把电脑重新递给他:“好,我以后不提了。”

    周珩接过电脑之后,她才又继续道:“那我明天去榕树巷和爷爷说一声。”

    周珩拉上外套拉链问:“明天几点?”

    “吃完早饭再过去。”

    周珩拿上车钥匙:“那我明天不过来了。”

    莫琪瑾退回安全距离之外,微愣:“你不来吃早饭吗?”

    她还以为他会来的。

    上次她去榕树巷,他不是也过来陪自己吃了顿早饭才走吗?

    “嗯,不来。”

    周珩离开以后,莫琪瑾突然意识到,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依赖,它在悄无声息中养成,养成之后,却再也不会悄无声息。

    明明只是一点点偏离习惯轨迹而已,失落却在人心里不断放大,最后缠成无法释怀的茧。

    比如,她其实根本就适应不了,周六的早晨一个人吃早饭!

    周六,秋阳杲杲。

    老年人的生活方式相对年轻人可健康多了,早起慢跑的、打拳活动筋骨的,还有......唱戏曲儿的......

    榕树巷的早晨可谓十分热闹。

    周珩找了个不大起眼的车位停好车,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莫老头手里提着大小七八个塑料袋,一看就知道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

    有位周珩叫不上名字来的老邻居碰到莫老头,同他打招呼:“老莫,今天买这么多菜,七斤要回来啊?”

    莫老头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嘿嘿笑了声,说:“对、对。老蒋啊,你上次说你那个表哥家的儿子的堂兄弟的外甥,今天有空吗?有空的话,中午来我家吃个饭!”

    没等到那位姓蒋的大爷回应,周珩便绕过车身,上前去规规矩矩地喊了声:“莫爷爷。”

    莫老头个儿不高,看周珩的时候还要仰着脖子。尽管周珩其实已经有好些年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留在他印象里的,还是未褪去青涩稚气的少年模样。

    是很出众的少年,叫人时隔多年都不会忘记的少年。

    莫老头在第一时间认出周珩来,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周珩故作听不明白他话里对自己的排斥,微微颔首:“回来看看。”

    蒋老头见莫老头同相识的小辈说话,便识趣地告辞:“那老莫,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我那表哥家的儿子的堂兄弟的外甥,今天有没有空?”

    莫老头的好兴致被周珩的出现打乱,比起给莫琪瑾介绍相亲对象,他更不希望莫琪瑾和周珩在他这儿碰上面。

    最终只扫兴地和蒋老头挥了挥手,说:“还是改天。”

    “那也行。”

    蒋大爷乐呵呵应了,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周珩身上,周珩礼貌颔首,面上平静无波澜,算是打了个告别意义的招呼。

    蒋大爷走后,这处空地便只剩下他二人。

    莫老头看周珩不顺眼,虽然好些年没见面,还是不会放过每一个奚落他的机会。

    再加上旁边没人,他说话也不顾忌,怎么难听怎么说:“听说你年纪轻轻的就吃起了软饭?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那些年的书白读了你。幸好我家七斤及时止损,没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这些年,周珩听过太多人和他讲话。

    低声下气的、礼貌客套的,又或者小心翼翼的,唯独没有敢骂他的,还骂得这么难听的。

    可能是骨子里欠他们的,周珩突然心生出一股亲切感,他挠了挠眼睑下方的皮肤,虚心道:“是。”

    莫老头觉得周珩这几年成长了,面对他这些刻薄话,竟然能平静地接受。

    要是放在以前,多孤傲的一个人啊。

    这些话要是说给当年的少年听,他应该只会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掉?

    不知道是什么拔去了他的爪牙?

    莫老头的声音有些缓和,说出的话却仍带着刺:“我警告你啊,你今天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周老头家里,别出来。”

    周珩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

    还不是七斤马上回来。

    话到嘴边,莫老头及时改了口:“就是我老头子,不想看见你。”

    莫老头是不会主动告诉他,七斤今天也要回来的。

    但像是一种退让,莫老头的语气又缓和了些:“你今天本分点,平时我也会替你照看着点周老头。”

    周珩沉默了一会儿,没答应莫老头的要求。

    他来不是给谁添堵的,有些事情是需要循序渐进,那些心里头的执念、彼此之间的芥蒂都可以交由时间,慢慢释怀、慢慢放下。

    他来,不过是想放个态度在这儿:“当年的事,我没介意过。”

    见他主动提起以前的事,莫老头方才缓和下来的脾气又上了头,毫不客气地斥道:“我介意。”

    “七斤也介意。”

    周珩勾着车钥匙圈的食指指节蜷缩了下,淡声道:“只要您愿意,她可以永远不知道。”

    “我当然不会让她知道,但我同样也不会让她跟了你。”

    莫老头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周珩站在原地,垂眼,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

    一道京剧唱腔在耳边响起,这声音,周珩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果不其然,那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臭小子。你是来看我死了没的?”

    周珩:“......”

    因为孙子的到来,周老头儿今天的心情很好,束着手指挥保姆孙姐买菜做饭。

    但他孙子兴致好像不高,话很少,只是站在阳台上,朝着西大门看。

    周老头英挺,站在周珩身旁,只比他矮小半个脑尖,视野也不比他窄多少。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辆香槟色的小型轿车从西门驶入,往他们这栋楼下面的空车位上开。

    就是这个时候,周珩抬手推开了阳台上的玻璃窗。这窗户还是当年两个孩子高考后,他和楼上莫老头一拍脑袋给封上的。

    那时候,他们担心的是两个孩子考不上同一所大学,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却没想到,两个孩子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但这两道窗户却就此封住了两个孩子的感情。

    楼下来回倒车的香槟色车车主,倒车技术很一般,来回倒了几次后,周老头认出她来,“呵呵”笑出了声,说:“阿珩,你今天来得可真巧啊,你的梦中情人回来了。”

    周珩:“......”

    梦中情人这四个字就......很有年代感。

    深秋的风有点儿大,凉意一吹,周老头缩了下脖子问:“阿珩,你开窗户干什么?”

    周珩撩着薄薄的眼皮往上看了眼,又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楼下的香槟色小型轿车上,淡淡道:“听我梦中情人的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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