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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 他一口软饭没有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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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的江市, 半夜很凉。

    出租车关了窗,狭小的空间略显逼仄,弥漫着难闻的异味。司机师傅没有开广播, 车子里异常安静。

    莫琪瑾闭着眼睛, 歪头靠在车窗上, 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周珩侧眸打量着她。从第一次见她至今,从九岁到十六岁,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七年如初。

    她始终一副乖乖的模样, 是老师眼中省心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省心的别人家的孩子。

    她这会儿睡得安静。挂耳的乌发散开一缕,滑落至额前,遮去长而密的睫毛。可能是颠簸的路道让她睡不安稳,耷着的眼睑时有跳动。

    不知道从哪天起, 班里的男生给她取了个“睡美人”的外号。

    可能是冬日的暖阳洒进玻璃窗,她拎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揉着眼睛喊报告的时候;可能是地理早自习,她手撑着下巴, 抵制不住困意,眼睑轻阖的时候;也可能是她昨夜熬夜写了试卷,在第二天的某节大课间,趴在课桌上补眠的时候。

    安静得如同城堡里沉睡的公主。

    十六岁的周珩已经过了看童话故事的年纪, 但十六岁的他有个愿望, 是给莫琪瑾造一座梦的城堡。

    她不必熬夜写试卷,可以听着晚间新闻联播成眠,清晨睡到自然醒来,午后阳光正好,她想睡就睡一个下午。

    车子轧过井盖,莫琪瑾歪着的脑袋磕在车玻璃窗上。不重,因为她没有醒来。

    这样的睡姿不会舒服。周珩犹豫着, 是不是要把她的脑袋掰过来,枕他的肩,亦或是他的手,都可以。

    犹豫了片刻,周珩还是决定主动一次。只是尚未抻平的手肘悬于半空,别的路道歪过来一辆疾驰的轿车,出租车司机一个急刹,莫琪瑾的脑袋在车窗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周珩皱着眉头,有些自责。

    他收回了手,因为莫琪瑾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她没闹也没喊疼,只眨了下眼睛,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揉脑袋。

    两个人靠得不算近,后排座位可容纳三人,此时他们中间空出的位置,却可以挤一挤,再塞进来两个人。

    出租车司机也听到了那重重的一声碰撞,打开车窗,操着方言对前方那辆已经没影儿的野蛮车辆骂了足足两分钟。

    而后,又升起车窗,转头关心起无辜的乘客来:“怎么样,没事,姑娘?”

    莫琪瑾摇了摇头。

    那出租车司机可能是没骂过瘾,还想对着车内的乘客再吐槽几句,以求共鸣。

    看出他有这个苗头之后,周珩无情地掐断了他这个苗,冷声说:“师傅,你看路。”

    司机撇着嘴斜视他一眼,迎上他的目光后,又讪讪地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在距离榕树巷还有两公里的地方,揉着脑袋不敢再次睡去的莫琪瑾终于把手挪到唇边,捂住口鼻,说:“师傅,停车,我们就在这儿下。”

    下了车以后,莫琪瑾走得很慢,几乎是走一步,喘两步,停三步。

    严重拖垮了周珩回家的速度。

    大半夜的,周珩意外有种自己在诱拐未成年少女的错觉。

    看着她晕乎乎,欲吐不吐的模样,周珩没忍住开口:“莫七斤,你脑子还好不?”

    “啊?”她懵懵地抬头:“阿珩,我今天好像没惹你啊?你怎么骂我?”

    周珩:“......”

    周珩只好在她面前站定,他那时候个头已蹿得很高,高大的身影落下,遮住她小小的一个。

    “我是说,刚刚不是撞到了吗?”他的手落在她额间鼓起的小包上,指腹轻蹭了两下,解释说:“前面有个医院,去拍个片,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没有。”她拍掉他的手,有些恼:“我就是酒喝多了,晕车想吐。这会儿冷风吹吹,已经好很多了。”

    看着她那脚步沉重的模样,周珩想起一首儿歌。

    【......蜗牛拖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他终究也不是个没良心的男朋友,跟在她身后问:“莫七斤,你重不重?”

    莫琪瑾揉着眼睛,拖着重重的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学他平时说话咬字的模样:“我、非、常、重。”

    周珩眉心一抽:“非常重是多重?”

    “阿珩”,莫琪瑾转身喘了口气说:“其实、我是一只非洲象。”

    周珩:“......”

    不知道她今晚喝了多少,但这会儿肯定是醉得不轻。

    “来。”周珩无奈地在她面前蹲下:“我试试一头即将成年的非洲象有多重?”

    可能是真的又困倦又疲累,她虽一路上没有主动要求他背她,但当他愿意弯腰的时候,她直接就瘫了上来。

    她很轻,身子很软。

    落在他肩背的重量,抵不过他在教室里单手换水的坠手感。

    不知是不是信不过他,她的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迷糊中回答了他的问题:“一只即将成年的非洲象有四到七吨重。”

    她带有酒气的呼吸混着少女特有的干净气息,从他的耳廓钻入,灌进脖颈里。

    幸好,她醉了,看不到他的耳尖,燥热又红。

    “没那么重。”察觉到她小心的模样,周珩眉骨舒开,偏过脑袋,笑着道:“不过、才七斤。”

    霜很重,白露很深,雾气成了霾。

    路上行人很少,有也看不着。

    只有他背着她,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摸索前行。

    莫琪瑾趴在他肩上,轻声问:“阿珩,你是不是喝多了?”

    周珩艰难出声:“哪看出来的?”

    “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你能不能收个手先”,周珩依旧艰难:“你是不是跟我有仇,要勒死我?”

    她落在他脖颈上的力道一下子变轻,“科科科”笑着,胸膛发出轻颤,连带着他的肩背也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月光穿过霜层,洒在无人的街头,她的呼吸渐渐均匀。

    低矮的四层居民楼出现在视野里,这条路、已到终点。

    周珩背着莫琪瑾上三楼,他刚一敲门,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来开门的是她的爷爷。

    开门的速度这般快,想来是一直在等她回家来。没见到她那位疯母亲,想必是已经被她爷爷先哄睡下了。

    看到他们之后,莫爷爷手里握着手机,神情有些焦急:“怎么回事啊?这是?”

    周珩偏头看了眼身后熟睡的人儿,声音柔和了许多:“睡了。”

    莫爷爷偏过身,给他们让出一些距离。周珩背着莫琪瑾进了屋,莫爷爷替他打开她卧室的门。

    这是周珩第一次进女生的卧室。虽然,这七年里,莫琪瑾在他的卧室里进进出出无数回,但他真的一次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

    一次也没有进过她的家。

    就算是想见她,也只是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碰碰运气。他运气挺好,每回想见也都能见着。

    拐弯抹角地损她两句,见她瞪大眼睛的模样,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周珩收起思绪,目光落在她的房间里。房间里的东西不多,收拾得干净。

    书桌上堆着各科练习册和试卷,高一高二的小四门课本堆在桌角,摞得整整齐齐。

    她是真的努力,这不过才头年十一月,她却已经在为来年四月的小高考做准备了。

    床头摆着本高一地理课本,不知是睡前还想学会儿地理,还是利用地理课本来催眠。

    别处他没太好意思看,怕碰及姑娘家的隐私。

    莫爷爷帮莫琪瑾拿枕头的时候,她的手机从枕头下面掉了出来。周珩莫名想起他最后给她发的那几条短信。

    15:00,周珩:【到没?】

    17:00,周珩:【回没?】

    19:30,周珩:【不在KTV?】

    19:31,周珩:【在哪?】

    19:32,周珩:【要接么?】

    这会儿,他终于明白,这几条她没回的短信,不是因为她还在生他的气。

    是因为她没带手机。

    当然,也可能是生他的气,才没带上手机。

    周珩:“......”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在莫琪瑾醒来之前,清空她的收件箱。

    眼下,清空收件箱是不太可能了,但......阻止老年人看年轻人手机,应该尤时未晚!

    眼看着老人家就要点亮孙女儿的手机屏幕,周珩摊开手,指节不规则地蜷曲在半空,语气有些生硬:“隐、隐私。”

    莫爷爷目光挪到他身上:“什么?”

    周珩迎上他的目光说:“那是、她的隐私。”

    可能是他的模样认真而严肃,莫爷爷终于意识到当着孙女儿同学的面看她手机是多么的不合适。

    他笑说:“哦,对。七斤长大了,我老头子是不该看的。 ”

    莫爷爷把莫琪瑾的手机随手摆在书桌上,周珩这才松了力道,将莫琪瑾放下。

    如释重负。

    他没有久留的意思,匆匆告辞。莫爷爷却追了出来,把他堵在楼道里。

    可能是出于对孙女儿快成年的危机意识,莫爷爷一连问了他三个问题:“阿珩啊,这怎么回事啊?七斤她不是给同学庆祝生日去了吗?怎么是你送她回来?”

    周珩不喜欢回答问题,因为这种问题回答一个,家长就会有第二个问题问出口,接连不断,有可能审问至半夜。

    何况她爷爷一口气就问了他三个问题。

    周珩用了打发自己爷爷的那一套打发莫爷爷:“不知道。”

    自己爷爷一般听到这里会骂他两句,然后就放过他。但莫爷爷和自己爷爷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莫爷爷没有那么识趣。

    或者说不太了解他。

    “那你知不知道,她那过生日的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周珩耐着性子回答:“不知道。”

    “你和她不是同学吗?你怎么不知道?”

    周珩:“不知道。”

    “那她喝酒了吗?”

    “不知道。”

    “她是不是早恋啊?”

    “不知道。”

    “那她这是不是失恋了啊?”

    这题,周珩觉得自己没办法说不知道,唇角微抿:“没有。”

    “你这臭小子,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吗?这个问题你怎么知道?”

    周珩:“......”

    不过,莫爷爷还算体谅高中生,见时间晚了,他最终还是发了善心,没再继续问下去。

    隔天是周一。

    周珩照例起得很早。他习惯早起。今早不同的是,他煮了鸡蛋。

    爷爷晨起唱完戏后,和他一块儿坐下来吃早饭,咬了口甜豆包问:“今天一早,莫老头就跟我投诉你了,说你带七斤出去喝酒?”

    周珩垂眼喝粥,眼都没抬:“你昨天在家。”

    言外之意是,你在家,你难道没看到我也在家吗?

    爷爷夹了根酱黄瓜,瞥了周珩一眼,意味深长:“但你晚上7点到10点,有三个小时不在家。”

    周珩:“......”

    周珩搁下筷子,没忍住道:“你不是睡了?”

    爷爷哼了声,摇着脑袋道:“我睡了,你就可以偷偷跑出去约会了?”

    “不是约会。”

    周珩解释了下,但又觉得这解释有点儿没必要。后来的那段回家路,似是跟约会差不多。否认,反倒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思。

    他没再多说什么,爷爷居然捧着碗说教他起来:“阿珩啊,七斤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也该照顾着点。怎么能让她喝那么多酒呢?”

    “我对你说,我看七斤那孩子跑咱家次数不少,将来说不定要给你当媳妇儿。那你现在照顾她也不是照顾外人,知道不?”

    周珩眨了下眼睛,给爷爷剥了颗鸡蛋,尾音有点儿倦:“你多吃点儿。”

    “啥意思啊?你不是不吃鸡蛋吗?煮鸡蛋做什么?”

    “使用。”

    周珩吃过早饭,也没着急出门,弓身支腿坐在阳台上,膝盖上摊着本地理课本,就算是晨读。

    爷爷看着时间提醒他:“你今天怎么还不走?”

    周珩的目光落在课本上,语气有点儿敷衍:“今天晚点儿。”

    爷爷今天有点儿烦人,问题挺多,有点楼上莫老头附体的意思,这会儿对他手里的地理课本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阿珩,你这看的什么?”

    “地理。”

    “你上次地理不是及格了吗?及格了,还花那么多时间干什么?”

    周珩:“......”

    地理是他文科科目中最好的一门,确实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然而,他只是往椅背上一靠,翻开下一页,头也没抬,懒懒地应付着:“我看看哪一章比较催眠。”

    爷爷倚在阳台的方形横杆上,抽了根烟,突然对着阳台外面,扯着嗓子喊:“七斤啊,上学去啦?你等等我们阿珩啊,我们阿珩还在家学地理呢。他上回地理考试没能及格。”

    周珩:“......”

    知道莫琪瑾已经下楼,周珩便也没打算继续在家里坐着,起身把地理课本塞进书包里,听到两道声音。

    一道声音有点儿远,有点儿柔和,是莫琪瑾的声音:“周爷爷,阿珩地理上次考了满分。”

    爷爷瞎编瞎话:“哦,那都全靠你的帮助,不然,他肯定不会及格。”

    周珩:“......”

    周珩走到玄关处换鞋,听到爷爷还在阳台那儿对着莫琪瑾喊:“阿珩,你再不走,你就要迟到了。人家七斤都在楼下等你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也不知,他是喊自己,还是只是喊给莫琪瑾听。

    周珩一把拉上防盗门,把爷爷的声音阻隔在门内,揉了揉耳朵,吵。

    等他下楼的时候,莫琪瑾果然被爷爷叫住了,就站在草坪外边等他。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肩头,她肩头的书包看上去有点儿重,稍稍压弯了她的背。

    刘海遮住额角。

    两只手缩在加厚卫衣袖子里,只露出细细的指尖。

    周珩抬眼看向二楼,果然爷爷正杵在阳台上伸了个长脖子张望。视线往上,三楼的阳台上也探出个脑袋。

    不是,是两个脑袋。

    除了她爷爷,还有她今天看起来精神正常的母亲。

    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三个脑袋齐刷刷地缩回去。

    周珩轻抬下巴,说:“非洲象。”

    莫琪瑾:“?”

    “园外有游客在观赏你。”

    莫琪瑾脸一红,闷着脑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也没等他。应该也还记得昨晚的丢人事件。

    等他重新追上她时,两人已经出了动物园(不是),远离了游客的视野之外,恢复自由之身。

    等公交车的时候,周珩不太自然地撩起她额角稀疏的齐刘海。昨晚撞在出租车车窗上的额角鼓着包,还伴有一层隐隐的乌青。

    周珩没吱声,沉着脸剥了枚水煮鸡蛋,递给她。她自然地接过,然后——

    然后,咬了一口说:“阿珩,谢谢你的鸡蛋,我早上还真没吃饱。”

    周珩:“......”

    周珩脸色有点儿难看,又剥了一颗,这回他直接上了手,给摁在她的脑门上,力道有点儿重,没好气地道:“不是给你吃的。”

    ……

    周珩走后,爷爷对莫琪瑾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从她十年前的那一场早恋批判到今晚的约会,最后指着她放在茶几上的鲜花问:“这花那小子送的?”

    莫琪瑾的视线落在花束上,淡淡“嗯”了一声。

    “吃饭谁付的钱?”

    “他付的。”

    既而又想起,十岁那年,她和周珩第一次见面时,他因为不知道草莓的单价,直接把那盒草莓送给了自己。

    杨诺十八岁成年礼那天,因为他喝了一瓶啤酒,所以他结清了那顿所有的酒水费用。

    重逢以后,他每次来吃饭,从没有空着手。

    电视柜里的菜金依旧叠得整整齐齐,莫琪瑾怀疑他连那个抽屉都没有打开过。

    今天这顿也是如此。

    莫琪瑾中途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拐去前台结账,收银员却微笑着告知她,已经结过了。

    莫琪瑾问了一下费用,大几千。

    所以,他说的是吃软饭,但他从来也没有真正吃过一口软饭。

    回忆灌溉,他今晚握了她的手,指腹蹭过她的指尖,这会儿她的指尖,她整双手都是炙热的。

    因为爷爷就睡在隔壁卧室,莫琪瑾放弃了给周珩打电话,只在QQ上问了句:【阿珩,你到家了吗?】

    过了一个小时,手机那头才回:【到了。】

    莫琪瑾就着聊天工具和周珩聊了会儿天。

    莫琪瑾:【那个,爷爷要在我这住一段时间。QVQ】

    周珩:【好。】

    周珩:【我先不过去。】

    莫琪瑾:【那你吃饭怎么办?】

    周珩:【克服。】

    莫琪瑾:【好。】

    手机那头陷入了沉寂,莫琪瑾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很多文字又删掉,删删补补,最后放弃。

    又一个小时后,她收到周珩发来的QQ消息:【面试,可以继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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