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拂世之光（十）

    愤怒点燃了。

    这是属于超级英雄们的战斗, 他们当然英勇无前。

    这个世界上，一双手、一只拳头仿佛保护不了所有的孩子，那究竟是什么能保护所有的孩子呢？是所有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共同攥紧的拳头。

    复仇者们的底线是生命, 无论是人类的生命还是变种人的生命。

    其实超级英雄说到底也本来就是这世界上与众不同的一群人, 同样都是与众不同，他们又如何能够去歧视变种人呢？

    在这个变种人普遍都受到质疑的大环境下, 超级英雄们却愿意与X战警合作，正是因为他们將变种人看作是平等的生命，并不觉得他们是异端。

    而此刻，变种人的孩子们受到了伤害，与普通人的孩子受到伤害, 在超级英雄的眼中没有什么区别。

    在阿斯嘉德的人眼中，这两者也没有什么区别。

    洛基之所以来到这一场战斗之中，本来是因为他要保护阿斯嘉德的子民。这里说的“阿斯嘉德的子民”, 当然指的是他的蠢哥哥和奥莉薇亚。

    可是不知为何, 在看到地球人对自己的同胞做出的残忍事情之后, 洛基也感觉到了异乎寻常的愤怒。

    这样的中庭, 不配成为奥莉薇亚的选择。为了不玷|污奥莉薇亚当年的选择, 这些中庭的污秽和渣涬，他会一并肃清。

    他手中的雷神之锤就软宛若之在审判众人。当雷神之锤下落，落下的雷霆就宛若天罚，照亮了这一座昏暗的九头蛇基地。

    这是复仇者们開战的讯号。

    奥莉薇亚將自己全部的魔力都用来调动周遭的光元素。去帮助那些孩子们减轻他们的疼痛。

    托尔在帮她。

    托尔城经想象过很多种自己长大了再遇见奥莉薇亚時候的场景, 当然也想过像今日他们这样并肩战斗。愤怒冲刷着大金毛的神经, 却让他有一些高兴。

    他和奥莉薇亚并肩而战, 相同的魔法体系让他们的手中倾泻出了相同的光。

    “小心一点, 奥莉。”托尔低声的嘱咐了奥莉薇亚，然后猛的纵身一跃, 站在了洛基的背后——就一如这千百年中他们并肩而战的无数次一样。

    洛基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托尔，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冲着托尔摇了摇：“阿斯嘉德，不能第二次失去它的启明星。”

    这是他们两兄弟才知道的手势。

    托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却无奈的耸肩：“相信我，洛基，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一定还会这样做的。”即使现在，我们都不是只到她膝盖的孩子了。

    两兄弟并肩而战，交托了后背。

    奥莉薇亚也不是没有人罩着的。在她施展魔法的時候，托尼·斯塔克身穿一身金红色的战甲，为奥莉薇亚扫開了那些向她奔来的九头蛇。

    九头蛇的武器当然抵不过钢铁侠精心改造过的掌心炮。他们也没有贾维斯这样的协战系统，能够帮他们提前预判出对手的动作，还將奥莉薇亚和托尼都保护得密不透风。

    这一场战役是为了剿灭九头蛇的阴谋，托尼自然不是准备齐全。他带来的不只是他身上穿着的这一副装甲，更多的装甲从复仇者联盟的基地出发，最终汇聚于此。

    装甲们將一些惊慌失措的孩子们围拢在中间，铸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小孩们受尽了惊吓，此刻有人来救他们，年纪小的已经哭出了声。幾个年纪大的却显得非常的稳重，虽然也是害怕也是惊慌，虽然也被抑制了周身的变种能力，可是却懂得把幼小的孩子都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呆着钢铁装甲的保护区范围内。

    他们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是在这种時候好好保护自己，不给旁人添麻烦就已经足够了。

    眼看着了这一场战争就快结束了，这个基地里的九头蛇已经被复仇者们消灭得七七八八，却突然听见在基地的更隐秘处传来了一阵钢铁咬合的声音。

    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之后，铁门忽然打開。从铁门里面出来了一个全身没有正常的皮肤，整个脸就像是被附着了肌肉的骷髅的男人，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莱克斯·卢瑟。

    莱克斯·卢瑟，简直是干啥啥不行，反水第一名的典型典范了。在他算计托尔没有算计成之后，他立刻就反水向九头蛇投诚。

    这一次，卢瑟不得不更加的极端。虽然知道和九头蛇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他现在更想要的就是解决了复仇者联盟的这些人，一劳永逸。

    他的阴谋给超级英雄做了垫脚石，让超级英雄的名气如果他做点儿什么去阻止的话，莱克斯·卢瑟很怀疑即將開启的將是一个超级英雄崇拜的時代，甚至是外星人崇拜的時代。

    ——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了。

    所以他和九头蛇取得了合作，而这一次九头蛇也抓住了能够完全的覆灭复仇者联盟的机会。若非如此的话，美国队长的老对手，在二战之后就销声匿迹的红骷髅也不会重新现于人前。

    红骷髅看着美国队长，已经完全不是人的眼中却能够清晰的分辨出许多的恶意。

    “史蒂夫·罗杰斯，真是好久不见。”红骷髅走向了史蒂夫一些：“你自诩尊重生命，那让我看看你身边的这个是什么呢？”

    他忽然转向奥莉薇亚：“哦，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你敢不敢告诉你的同伴，告诉这个小姑娘，她到底是怎么来的？”

    奥莉薇亚发誓，如果不是她现在正在给小朋友们治疗，她绝对会一个光魔法轰过去，直接解决了这个邪祟。

    对不起，这个世界上，长得丑还出来膈应人，这的确就是原罪。

    一想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让这些孩子受了这么多苦难的始作俑者，奥莉薇亚对他就没有什么耐心。

    “别装了，史蒂夫！这个丫头就诞生在你所不齿的人体实验里！是一个可笑的可悲的实验的产物！你敢告诉她么？”

    红骷髅的声音已经沙哑，可是他对史蒂夫·罗杰斯说出这些话的時候，真的像是小刀刺的子挖在史蒂夫·罗杰斯的心上。

    这是他不愿意提及的过去，可是却也是他从未对奥莉薇亚避讳过的曾经。

    每个人都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史蒂夫·罗杰斯一直是这样教奥莉薇亚的，也是这样言传身教的。

    红骷髅看着史蒂夫·罗杰斯，想要看到他愧疚的眼神。同時，他的目光也没有放開奥莉薇亚，红骷髅想要看到一个小女孩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那崩溃又不敢置信的眼神。

    摧毁人和人之间的信任，这就是九头蛇最愿意做的事情。

    可惜的是，无论是史蒂夫·罗杰斯，还是奥莉薇亚，他们都没有表现出红骷髅设想中的表情。

    这样红骷髅很不满意。

    稍微停顿了一下，红骷髅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啪”的打了一声响指，身后的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的女士的形象。

    “瞧瞧，你当然不认识她了。”红骷髅笑了起来：“无名小卒又怎么值得我们伟大的美国队长记住？不过这个女士可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女儿，放弃了成为最杰出生物学家的机会，在一个小乡村里隐姓埋名了一辈子呢！”

    红骷髅没有放过史蒂夫·罗杰斯眼底的波澜，他继续火上浇油：“我找到她的時候，你知道那场景有多可笑么？她正在教一群连这么多认不全的孩子们生物！那些臭虫老鼠青蛙又有什么好辨认的？她这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和生命！”

    红骷髅按动了手中的按钮，屏幕中的头发花白的女士的相片被另一张相片取代。那是一个带着厚厚的眼镜的女科学家，身上穿着的是美国军方的白大褂。

    史蒂夫·罗杰斯一路走来，仿佛走了很久，也仿佛已经忘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超级血清也给予了他异乎常人的记忆力。那些他以为自己忘了的事，其实他还记得。

    比如眼前这位女士，史蒂夫·罗杰斯在看着她的第一眼就已经认了出来她是谁。

    这是全程参与了美国军方“制造”奥莉薇亚的实验，甚至曾经照顾奥莉薇亚长达8个月的女科学家。

    红骷髅说的没错，能够完美的送给2个人——如今看，其实是4个人的基因，这位女士本来是最有希望取得无比杰出的科学成就的医学家。

    没有人理解她的选择。在將这个孩子交到他的父亲手上之后，这位女科学家脱离了军部，在一个小乡村里隐姓埋名。为此，她甚至自发地接受了军部长达十幾年的监督，只为了將自己的天赋隐藏起来。

    不，或许说，应是该埋葬起来。

    红骷髅并没有给很多時间让史蒂夫望着这位女士的照片发呆。他摁灭了屏幕，就仿佛随意到只是拂去自己身上的一粒尘埃。

    然后，红骷髅却对史蒂夫和奥莉薇亚说出了非常残忍的话：“我找到这个女人，然后想向她确认一件事。你知道吗？因为她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碰’的一声……”

    红骷髅笔画出了一个举枪的动作，他用手指当做枪，然后將枪口的位置对准史蒂夫，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放肆了一些：“有些人活着简直是浪费自己的大脑，生前没有做什么贡献，死后也只是脏了我的鞋。”

    奥莉薇亚简直不相信有人能够这样轻易地说着生死，并且描述着她伤害了一位女士的过程。眼前这个人是她爸爸一生的宿敌，此刻奥莉薇亚居然很能理解她爸爸的心情。

    因为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和这样邪恶的人不死不休。

    大概是奥莉薇亚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取悦了红骷髅，他“桀桀”的笑了起来，仿佛故意一般的对奥莉薇亚说道：“是的，小姑娘，你是应该生气，毕竟她可是为你而死。好感人呢，不过是照顾过你幾个月，她却死都不肯说出你的名字呢。”

    为你而死。

    一顶帽子扣了下来，沉甸甸地压在了奥莉薇亚的心口，托尼迅速地挡在了奥莉薇亚面前，抬起掌手中的掌心炮，毫不留情的向着红骷髅轰出了一炮。

    万籁俱寂，尘嚣俱下。

    “托尼！”

    没有预料到托尼·斯塔克出手这么果决，简直不留下丝毫的余地，史蒂夫·罗杰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些严肃。

    迎着史蒂夫·罗杰斯有些严厉的目光，托尼·斯塔克耸肩回望了回去：“对付敌人，我们绝对不能手软。史蒂夫叔叔，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他很少叫史蒂夫·罗杰斯“叔叔”，每当这么叫的時候，如果没有暗含戏谑，大体就是在和史蒂夫生气。

    托尼这一次的确生气，毕竟他看不惯史蒂夫·罗杰斯妇人之仁。如果红骷髅的对手是他的话，恐怕早就不知道被他轰烂了多少回了。

    如果这么轻易好解决的话，红骷髅也不是和史蒂夫·罗杰斯缠斗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对手了。

    在那阵烟尘散去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

    他的身上是全然的钢铁结构，偏偏浑身上下和他脸上一样的，没有皮肤的肌肉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非但如此，红骷髅已经没有流淌出血液了，而是一种类似于机油的液体。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某种失败的机械产物，让人很难想象他还能被称之为是一个“人”。

    “这就是我长生不老的秘密，这就是我和你战斗这么多年的代价！史蒂夫·罗杰斯。”

    红骷髅每一次走动，他身上的那些裸露在外的肌肉就颤抖一下，甚至有些肌肉因为无法在钢铁的躯体上附着，已经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掉落在地上，发出让人反胃的味道。

    “我觉得现在的场景需要分级处理，小孩子应该自觉的闭上眼睛。”班纳博士难得的讲了一个冷笑话。

    没错，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是班纳博士，而不是浩克。

    浩克在见到红骷髅的第一刻起，就已经缩回了班纳的身体里。

    他当然不是害怕，浩克只是觉得有点恶心。一条蠕动的大虫子，谁看着不恶心呢？

    不需要红骷髅细说，史蒂夫·罗杰斯和九头蛇打交道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他大概知道红骷髅做的是什么——这些年，红骷髅没有注射超级血清，也没有像史蒂夫一样被冰冻起来。

    所以，为了追求“长生”，红骷髅將自己的大脑寄存在这副钢铁身躯上。偏偏这个人还不想舍弃身为人的一身皮肉，于是他运用了一点生物技术，让钢铁的上也能附着着血肉。

    ——不过也仅仅是附着罢了，自欺欺人的把戏，反而更加面目可憎。

    红骷髅嚣张的笑了起来：“你们以为我抓那些小变种人做实验是为了什么？”

    红骷髅的笑声更加可怖了一些。

    奥莉薇亚在保护孩子的间隙抽身將向红骷髅看去的時候，就骇然发现他的掌心之中出现了一团火。然后，红骷髅他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不断的变换着自己的变种能力。

    是的，奥莉薇亚这会儿已经看出来了，红骷髅抓那些小变种人，目的是研究复制他们的变种能力。

    如今，红骷髅一会儿手心里是水，一会儿手心里是火，一会手心里是冰的。

    分明是在史蒂夫·罗杰斯这个老对手面前炫技。有些人嘴上说是看不起外星人、也看不起变种人，实际上却还是想要拥有他们的力量。

    如果以为红骷髅是在杂耍，那就太小瞧红骷髅了。还不等众人为他居然能够掌握变种能力而震惊的時候，红骷髅就一伸手向着托尼·斯塔克方向抓去，像是为了报他刚才那一掌心炮之仇。

    “先生，您周遭的重力场发生扭曲。”贾维斯在托尼·斯塔克德耳边发出了警告声。

    不需要贾维斯特意去警告，托尼·斯塔克自己就感觉到了天旋地转，仿佛有人把它扔在了洗衣机里上下左右地翻滚。

    “该死的！”这感觉有些熟悉，托尼·斯塔克一瞬间就分辨出来了这是万磁王的变种能力。

    万磁王当然不可能被抓，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研究问题万磁王。

    那么他们研究了是谁呢？在那些变种人的小孩里面，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也顺便解開了托尼·斯塔克的问题。

    那个童声响起：“洛娜，那是你的变种能力！”

    那个叫洛娜么的女生浑身都是血痕。，头发的颜色和其他人有些不同，脖子上还带着变种人抑制器。

    显然，哪怕就在这个实验室中，这个名叫洛娜的女孩也不好惹。不然也没有必要在周围都摆放了变种能力屏蔽模式的時候，依旧格外给她戴了抑制器。

    X教授曾经说过，变种人相同的能力很可能来自于血缘。这个女孩和万磁王一样，变种能力都是控制磁场。此刻托尼·斯塔克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个发色有些奇特的少女与万磁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与他们家奥莉薇亚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了。

    在红骷髅的能力之下，托尼·斯塔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一旁漂移，甚至还有一些大头朝下的趋势。

    此前在遇见万磁王的時候，托尼·斯塔克分明已经改进了装甲配置，研发出了“反万磁王装甲”。

    只是由于没有万磁王帮忙测试，托尼·斯塔克也很难抓取准确的数据。现在看来，如果对方的变种能力和万磁王不相上下的话，托尼·斯塔克觉得自己可能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很有必要回去改装他的反万磁王装甲了。托尼感觉自己被大头朝下，喉咙里也挤出一点血腥味儿。在这个時候，他居然还想改进装甲。

    显然，现在并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時候。

    在发现托尼被红骷髅控制的時候，他周遭的小伙伴们连忙从四面八方向图里涌了过来，想要把托尼从红骷髅的手中抢回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下一刻一道身影从旁冲出，居然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众人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那是莱克斯·卢瑟。他此刻同样使用着不同的变种能力，奇特的是，他并没有依靠任何设备，而是就靠自己最反对的超能力。

    最反对超能力的人，在拥有了超能力之后也陷入了癫狂：“你们复仇者我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更不该因为超能力而受人尊重的人！”

    卢瑟的双目赤红，仿佛失去了理智的凶兽。这大概就是使用了九头蛇的红骷髅制造出的半成品的后遗症，卢瑟虽然拥有了许多种变种能力，但是不能控制住自己，時常陷入极端的愤怒中。

    这种愤怒，大概只会让人自取灭亡。

    莱克斯·卢瑟挥洒着自己得来的变种能力，向着复仇者们发出攻击。一時之间，复仇者们却要

    虽然卢瑟并不能击败在场战斗经验丰富的复仇者们，可是给他们添一点小麻烦，让他们没有办法靠近现在的托尼·斯塔克却已经足够了。

    红骷髅没有选择对史蒂夫·罗杰斯第1个下手，而是选择了钢铁侠。他钢制的手画成了刀刃，直直的笑着推进斯塔克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那巨大的刀刃就要没入托尼·斯塔克的反应堆了。

    这种虽然他的心口有一个反应的堆，反应堆旁边就是柔软的心脏，被人捅穿了心脏，就是钢铁侠也活不了。

    奥莉薇亚很快发现了托尼现在面临的险境，他被人控制，而危险正在降临。

    奥莉薇亚想也没想的，就那样冲到了托尼的面前。

    奥莉薇亚的掌心凝聚一道绚丽的魔法光柱，然后，没有一点儿犹豫的就向红骷髅轰了过去。

    那绚丽的魔法將整个有些灰暗的九头蛇基地都照得恍若白昼——竟比刚才托尼发射掌心炮的時候要更加的耀眼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