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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终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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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难得的有关萧放刀的笑柄。

    骀荡的春风、颠簸的马背皆未能阻却许垂露发笑, 宛妙的笑声与柔软的发丝盈盈款款地飘送到了萧放刀睫下、鼻尖、颔颈,又嚣张地在她的叹息里颤袅游弋。

    许垂露仰面看她:“你人缘太差了,宗主。怎么每个得知你我关系的人, 都将你视作强抢民女的暴徒呢?”

    萧放刀目不转视,镇定反驳:“寥寥数人,何以为证?”

    许垂露:不愧是你啊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怪样本太少是!

    “莫非你还想找更多人来试试?”

    “正有此意。”

    许垂露一怔, 身后之人忽然松缰扬鞭, 催墨麒麟撒蹄狂奔。

    二人抵达山门时, 武场云屯雨集,阵势丝毫不逊于她初来绝情宗的那日, 甚至, 他们对自己的投来的目光亦与从前相似——好奇、惊讶,还有一丝畏惧, 这当然是萧放刀的余威所致。情境虽然相仿, 心境却已大不相同,她无须惊慌迷惘, 也不必冷眼防备,现在绝不会有人用剑威胁她的性命,她与萧放刀已经是……

    一段黑色细布兀然曳入她的视线,那是在胸口飘展的固定斗篷的系带。

    许垂露几近窒息地发现, 萧放刀的斗篷还十分醒目地挂在自己身上。

    救——

    萧放刀已然开口。

    在千余门众的翘首注视下, 她宣布了两件事。

    第一,任命玄鉴为绝奢堂堂主。

    第二,她与许垂露已结为连理。

    这是两桩喜事, 只是前者并不令人意外,而后者足以凝固一切情绪。

    许垂露僵硬地缩在那件鸦羽般的斗篷里。

    她委实不知改以何种姿态应对千双点漆般乌黑的眼睛,那不是眼瞳, 是发着灼热火光的探灯,聚合在一处便点燃空气,迸出层层热浪把她照得红得发亮。她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会想什么,这些鄙薄、怀疑、究诘将会酿成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她并不害怕,却在颤栗。

    脑内嗡鸣渐止,外界的声响一点点渗了进来。

    她分辨着这些呼喊。

    “恭喜宗主!”

    “恭喜许姑娘!”

    “恭喜玄鉴堂主!”

    周围的人热情高涨,唯有这三位主角静立如塑。

    萧放刀向她走近一步,面含笑意:“如何?”

    许垂露茫然道:“什么?”

    “他们不是很高兴么?”

    “……”

    原来这厮弄这一出还真是在为那“暴徒”之说辩解啊。

    许垂露按着脑袋,居然也笑了出来。她的担忧果然是多余的,绝情宗这一彪人的脑子根本不能以常理常情揣测,萧放刀更是个中翘楚——他们哪里是“高兴”?不过是看到某类惊世奇观的兴奋情绪罢了,比如恶匪从良猛兽茹素什么的。

    环顾周围时,她发现了一个古怪之处:“风符和水涟怎么不在?”

    玄鉴立即答道:“是玉门派了使者前来,说要见风堂主。水堂主好像也去了。”

    “来的是谁?”萧放刀问。

    “张断续。”

    “嗯。”她略一颔首,算作知会,不再多问。

    待众人贺祝稍歇,她便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说:这数月在外,必定有人怠慢练武,凡是随行弟子,皆要在十日后接受考校,未通过者依门规受惩。

    这下莫说普通弟子,就连玄鉴亦不敢松懈。

    在一众敢怒不敢言的哀怨目光中,只许州官放火的绝情宗宗主携着她唯恐看杀的柔弱新妇施然离去。

    ……

    山门前。

    张断续没有被引入偏殿议事的待遇,他被风符拉到这李花铺地的李树下,权且作为接待之地。

    望着面前的明艳少女,他眉愁色不减反增。

    风符没有半点为情所困的样子,数月不见,气色精神都比往常更红润昂扬了,相形之下,自家掌教的情状则要凄惨许多。他心中悲喟,更生义不容辞的决心。

    “风姑娘,我是来替掌教归还此物的。”

    他摊开手掌,一粒金铃正颤颤地卧在掌心。

    “怪不得我的觅影蛊一直在叫,原来是你把另一只带回来了。”风符捻起此物,眯眼轻呵,“此物早就无用,他扔了便是,何必遣你千里迢迢地送来?”

    “掌教从不会扔弃姑娘所赠之物。”他低声道,“即便是一只蛊,也须完璧归赵。”

    “东西我收下了,劳烦你跑这一趟。我刚刚回宗,还有不少事要忙,就不作陪了。”风符笑笑,转身欲走。

    “等等——”

    “还有何事?”

    张断续委实想不到她如此铁石心肠,面上苦色再也遮掩不住:“姑娘可有话要我带给掌教?”

    “话?”风符讶然挑眉,想了想才摇头,“没有啊。”

    “那你……”他艰难地憋出一句挽留之辞,“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张坛主,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她扶着下巴,甚是不解。

    “不,我只是……”

    他这吞吞吐吐欲言还休的模样令风符疑心大起,她与此人交集不多,除了先前的一次交手外并无旧怨,对方何以穷追不舍?难道自己又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得罪了什么人?

    不应当啊。

    她冥思之际,一阵微风拂过,绢白李花自枝头飘落,悠悠停驻在了两人肩头。

    花瓣衬出了张断续面色之绯红。

    风符恍然大悟,掩嘴惊呼道:“你、你不会是喜欢我?”

    “……”

    他的眉头已皱得化解不开。

    “唉,这可不行,我对你没有兴趣。”她连连摇头。

    张断续神情扭曲已极,终拂袖而去。

    风符掂着那金铃,只觉此人莫名其妙又小气无礼。

    这两只觅影蛊分别已久,乍一相见,吵得厉害,她解下足上那只铃铛,同时放出子母二蛊,见它们依依相偎之态,她心念微动,蹲下身子将它们赶到花瓣上,然后拂掌起身,随手抛掷了那两颗盛蛊金器。

    树后传来一阵窸窣响动,风符倏然回头。

    “炼蛊不易,何必扔了它们?”水涟徐步走出。

    “轮得到你来可惜?躲在那看戏还没看够?”

    水涟无奈道:“我是怕他为难你。”

    “哼,他若真要为难我,你能出手相助么?”

    水涟对她的奚落并不见怪,武功被废是既定之事,他否认回避也无用。这数月以来,他已认真思索了补救之法,内功修炼非一日之功,究竟能恢复几成也未可知,而且,自从他知晓饮河剑乃何成则所授后,对这门剑法已生嫌恶,他必须考虑再择别道。

    他想到了风符的蛊术。她鲜少对人用蛊,更多地是将它作为玩具,也许是未曾精研,也许是有所顾忌,但在自己看来,蛊术与寻常毒物相较要隐蔽险诈得多,若能善加利用,必会成为一种利器。倘风符肯倾囊,便再好不过了。

    水涟长久的沉默令风符渐生惶恐,她歪头觑着对方神色,语气稍弱:“我没那个意思,你知道?”

    “嗯。”他略略提了一口气,决意在此时挑明这些时日所献殷勤的真正目的,“阿符,我……”

    风符眉尖略蹙:怎么又是和张断续如出一辙的欲言又止?

    “我想请你……教我蛊术。”

    “……啊。”

    “可以么?”水涟恳切道。

    风符心觉好笑,却以无比端肃的姿态抱臂摇头道:“不行,这是家学,从不外传,你我非亲非故,我不能违反规矩。”

    水涟一怔,失望漫过胸口。

    他早该知道的,那是她出身凤诏的母亲教给她的秘术,就算没有不传外人的规矩,她也不会轻授旁人。

    “除非——”

    风符凑近了些,道出了令他重燃希望的二字。

    除非什么呢?

    他苦思之际,蓦然发现两人的距离不过寸许,他几乎已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薄热。这诡异的氛围令他疑惑地看向风符——因身量之故,他不得不把脑袋垂得比往常更低才能窥清她的神色。

    她眼中映着自己的面孔,一点春晖在其秋水明眸中盈盈流荡。

    他避开了这双眼睛,视线落在她肩发的花瓣上。若在往常,他定会顺手拂去,而眼下情形,他只觉双臂僵直,难以动作。一直以来,他都无法以一个男子的身份欣赏这具红粉骷髅,但不可否认的是,风符拥有颠倒众生的美丽,尤其是像眼前这般展露笑意的时候。

    某根尘封已久的心弦忽被拉紧,家学、外传、非亲非故,难道她要说……

    很快,少女动人的嗓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除非,你认我做干娘,如何?”

    ……

    虽早已习得轻功,但许垂露还是选择慢步徐行,以双足探寻幽篁山的春日胜景。

    这是她与萧放刀第二次踏上这条小径,两侧柳树已绽出新芽,满眼都是嫩软如烟的绿,霜飔已作惠风,枯叶早化春泥,便连萧放刀峭刻的背影都被足下的圆润溪石衬出几分拙诚可爱。

    这时节就像盛开状态的如流花,丝丝片片都舒展招摇,无畏无惧。

    “宗主。”

    她伸手摸了一把萧放刀的乌发,轻声叫住了她。

    “做什么?”

    “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道出了与上元夜的萧放刀一样的话。

    对方果然站定转身,目露疑惑之色。

    许垂露望进她的双瞳。

    萧放刀面孔之外、那片柳絮飘转的空气中浮现出一个突兀又潦草的圆饼,它没有厚度、没有质量、不可触碰,如果要给一个定义的话,它应当属于幻觉。

    尽管如此,扇形图为自己提供的帮助却是真真切切的,她喜于看到其上的各类色彩,那是萧放刀情绪存在的明证。

    可是,置于原本的画作中,它是草稿、闲笔、涂鸦,不能算作构成画面的一部分。

    所以,提高完成度的方法并不只有在创造与修改,还有擦除。

    虽有过河拆桥之嫌,但现在她不得不对这个无辜的小东西下手了。

    许垂露展臂扑去,紧紧拥住了萧放刀。在扇形图显现“错愕”的一瞬,她抬手调用了擦除功能。

    系统提示音瞬响起。

    恭喜,《放刀落剑图》完成度+0.1%,当前完成度:100%。

    恭喜,任务『完成《放刀落剑图》』已完成,获得奖励:寿命50年。

    请问宿主,是否即刻领取奖励?

    她把脸埋在对方肩头,萧放刀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轻轻回抱住她,抚慰幼兽般轻熨着她的脊背。

    【你先前说过,奖励生效的对象并不需要是我自己,对么?】

    是的,虽然大部分宿主留恋画中世界的一切,愿意延长寿命久居于此,但也有例外,他们选择把它赠予此世的朋友、恋人、陌生来客,甚至是草木花鸟。

    【嗯,我们这类群体有时候的确会做出旁人难以理解的选择。】

    那么您的决定是?

    【……】

    许垂露放下双臂,抚了抚被自己攥皱的腰背处衣料,认真看着萧放刀。

    “宗主,你何必急着任命玄鉴为堂主?她还小,不是吗?”

    “这是迟早的事,而且,将来要交到她手上的不止是绝奢堂。”

    许垂露垂眼道:“将来,是什么时候呢?”

    “自然是我……”

    萧放刀蓦地顿住,她终于明白许垂露所忧为何。

    受伤之后,她就一直避免提及此事,倒不是忌讳什么,而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讨论虚无缥缈的“将来”上。死生无常,这在她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许垂露恐怕不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这个江湖未语人口的常情。她无法给出许垂露希冀的答案,也不愿把谎言当作安慰。

    萧放刀只能沉默。

    许垂露又问:“宗主先前说,想要活得更久一些,是真的么?”

    萧放刀颔首道:“自然。”

    “倘若……我是说倘若,若真有法子能为你延寿五十载,你愿意尝试吗?”

    “愿意。”

    许垂露掌心已沁出热汗,气息亦略含颤抖:“那么,如果这是真的呢?”

    “不愿意。”

    萧放刀毫无犹疑。

    许垂露的意识被巨大的茫然包覆。

    她希望萧放刀认同她的决定,她不要“未晞朝露”“时节如流”,她要岁月为她驻足,她要留下萧放刀。可她知道对方的答案会是什么。于是她设想了自己擅作主张的后果,在遥远的将来,即便萧放刀得知此事,也会原谅她的“无心之失”,就如那场赌局的约定,就像未受惩罚的俞中素……

    不要再问下去了,如果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就不该再问下去。

    萧放刀本就没有能力拒绝这份馈赠。

    无须获得她的同意。

    不要问了。

    然而,她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个不受控制从喉管中逸出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那不会是真的。”萧放刀沉静而温和地道,“将来是由变数构成的,倘在无穷的变数中增了这么个可笑的定数,便似在流水中楔入一根木桩,每一滴水的流向都会因此改变。如果此事为真,我做的第一件事大概是捅自己几剑,看看这般境况下,我要如何苟活五十年。”

    许垂露怔然不语。

    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萧放刀一直活在这种无由的、虚浮的馈赠中。她刻画的美貌未能减少萧放刀身上的伤痕,她设定的武功也未能削减萧放刀所临的危险,那个莫名其妙的特效更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增益,引来只有永无止境的明争暗夺……

    那么,听起来如此美好的寿数延长,真的能避免遗憾么?

    许垂露闭上双眼。

    【朝露,给解语。】

    您是说——

    【嗯,这样就不用担心它吃错东西了。】

    这……那么,它会成为历史上最长寿的猫科动物。

    【是啊,我这不是为万众期待的猫妖文学留下宝贵素材了吗?】

    ……

    朝露不再出声,似乎陷入了对人类奇怪想法的深沉思考。

    许垂露再度望向萧放刀,方才的愧疚怜惜被一种想要亲近的渴望取代,但那张镇定坦然的面孔又让她生出一股无名火。

    “何必说得那么血腥?一个假设而已,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么?真难伺候。”她小声嘀咕。

    萧放刀皱起眉头:“我难伺候?”

    “对啊,从来不说自己喜欢什么,送礼让别人自己去猜就算了,表……什么都要靠人自己脑补。起初还以为是我们不熟的缘故,现在发现你这人就是天性如此,麻烦得很。”

    “那并非是敷衍你,而是我本就没有什么喜欢……”忽遭数落的萧放刀认真自省,话未说完,又想到什么,改口道,“不,是有一样的。”

    许垂露来了兴致:“什么?”

    萧放刀正色道:“你。”

    “?!”

    许垂露险些一脚踩空,滑入溪流。

    她委实没想到自己竟能成为这个答案,也绝没有引导萧放刀对她说这种话的意思。

    而奇怪的是,比起高兴,她更感到气恼:为什么萧放刀不在自己有所准备的时候说呢?为什么不挑一个更好的时机、不换一个更浪漫的氛围、不用一种热烈的语调?

    这个念头迫切得压过了她的羞赧、矜持与理智。

    “你……你再说一遍。”

    这几乎是命令而非请求。

    萧放刀似乎也被这份热忱和笃定震慑了。

    于是——

    “我喜欢你。”

    温暾春阳下,漠漠杨花中,许垂露如愿听到了自己希冀已久的四字。

    萧放刀的目光饱含深情,双颊渐飞红云,那句衷情之诉更胜林籁泉韵,唯有一处不妥。

    她不曾张口。

    此时此刻,许垂露终于憬悟,在这个人均飞檐走壁、力及千钧的武侠世界里,她最为厌恶的功法绝对是——

    传、音、入、密。

    这门可以让内力深厚者不劳而语的武功成为萧放刀作弊的绝佳武器。

    她耳畔回荡着那句比漫天絮雨还要温柔缠绵的情人絮语,心中却响起了一曲名为“卧薪尝胆”的慷慨悲歌。

    萧放刀此人,绝不逊于任何一种苦胆。

    ……

    恭喜,隐藏任务『飞絮流水,相沾相随』已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飞絮流水,相沾相随”化用自秦观的《望海潮·奴如飞絮》“奴如飞絮,郎如流水,相沾便肯相随”。

    ------

    全文完。

    无番外。

    新坑需要好好写纲和存稿,狐妖那本应该是一个恐怖沙雕单元剧类型(主剧情),开坑时间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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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感言就是没想到我能写这么长,是目前写过的最长的文本了,说明我的废话变多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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