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滞留北京的第一天，肖云带郑砚之在酒店用过午餐后就出发，肖云没有说去哪里，郑砚之也没问，车开了很久，肖云合着眼皮养神，郑砚之望着窗外一路神游，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是肖云关照他带的。

    用餐前郑砚之洗漱完毕后出来，就被肖云抓到床上从背后欺身压上，浴袍一撩内裤一扒，手指便捅进郑砚之后`穴，郑砚之吃痛缩了一下，咬着嘴唇不吭一声，只皱着眉默默忍耐。肖云伏在郑砚之背上，扭过郑砚之的脸不容抗拒地吻他，郑砚之口中还有淡淡的牙膏味，肖云也不排斥，甚至伸出舌头去舔郑砚之的唇齿，郑砚之当即要躲，却被肖云死死勒住，颈上生生抓住指印，强迫郑砚之张开嘴接受他的深入。好不容易肖云放过了郑砚之的嘴唇，□□的扩张也做得差不多了，肖云只解了裤头，带上套后扶着性｀器往里顶入，郑砚之就保持着跪趴的姿势，被肖云操弄到射｀精为止。

    车开进一个僻静的社区，绕了不知多少弯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下，司机下车为郑砚之打开车门。

    “进去吧。”肖云说，但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郑砚之回过神来，环顾周围：“这里是哪里？”

    “你进去就知道了，我晚上回来接你。”

    郑砚之只好下车，司机关上门回到驾驶座上，启动车一踩油门走了。郑砚之回过身看看别墅大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前去敲门，敲了一会儿没人应门，郑砚之放弃要走时，门开了。

    来应门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小妹，上下打量了一下，问：“哪位？”

    “啊……我叫郑砚之，是肖云肖老板让我来这里的。”

    “哦，进来吧。”小妹毫不含糊，领郑砚之进了门。

    别墅里房间内外有十多个人各自忙碌，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电脑前作业，也有人正在翻阅书籍，郑砚之一路跟着，鲜少有人抬头看他，小妹带郑砚之上楼，让他在一间看上去像主卧的大房间前等着，自己就去忙了。

    没有座椅也没有茶饮，郑砚之就干站着，小妹走开后他靠在主卧的门上侧耳听了一会儿，能听到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说话，郑砚之想肖云要自己见的人估计正在忙，于是便在附近走动，房屋地板上随处可见一沓沓文件堆在走道上，彩印的黑白的都有，郑砚之看周围没人便蹲下`身拿了一张看看，一看便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倒，纸上印的是导演林深的电影作品《暗哨》的海报修改稿。郑砚之这才明白为什么肖云要他带电脑，这里可能就是林深的工作室，想到自己即将见到国内顶级导演并且有可能会有合作，哪怕合作不成，他能为林深的工作帮上一点小忙，也是莫大的荣幸和机遇，郑砚之激动不已，他按住心口，只感觉心跳得剧烈，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连忙端端正正地在门口站好。

    站了快两个小时，门终于开了，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看到郑砚之时都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一眼便做自己的事去了。郑砚之听房间里再无说话声，估摸着其他人都走｀光了，才轻轻站到门口，看见林深站在书桌前整理文档，郑砚之轻轻敲了敲门，林深头也没抬：“进来。”

    郑砚之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屋子里没什么内容，只是书桌大得和桌球台有一拼，上面铺满了纸和书，装订的，随手划拉的，堆放或是被随手扔在桌上。

    “您好，我叫郑砚之……”

    郑砚之万分不想提肖云的名字，林深也不需要郑砚之多说，他一听名字便抬起头，年过六十的老艺术家却精厉如一个军人，脸色沉静如深潭。

    郑砚之大气也不敢喘，林深的目光锐利，似乎能把自己看得无比透彻，连出门前和肖云发生过身体交易的痕迹都一清二楚。

    “我带了我写的剧本，”郑砚之在林深面前都不敢说作品二字，“您方便看一下吗？”

    “我现在很忙，没什么时间，”林深在书桌上扫了两下，找到纸张下被遮掩住的一叠文档，递给郑砚之，“拿回去改。”

    郑砚之双手接过，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好的，谢谢……请问什么时候要？”

    “随便什么时候，你自己看。”林深依旧忙于自己手头上的事，良久再抬头看郑砚之还站在那里，“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郑砚之抿了抿唇，“我今天很荣幸能见到您，我回去会好好改剧本的。”

    说完，郑砚之向林深鞠了一躬，然后轻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肖云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郑砚之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低头读着剧本，天黑后便借着门口昏暗的灯继续读，夜深了，别墅门才时不时打开，一个两个人走出来，每个人都是很疲倦的样子，似乎刚刚完成一天的工作。郑砚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自己哪一天也能像他们一样，在林深门下工作，一展抱负。

    等着等着，肖云的车终于来了，只有司机一人，郑砚之也挺高兴，在车上继续读着剧本，原以为这就要回宾馆了，而司机却把车开到了一家夜总会，郑砚之皱皱眉，心里万般不愿意也还是把电脑和剧本留下，自己下了车。

    根据司机给的包房号，郑砚之跟着侍应生穿过无数红男绿女到了肖云的包房，侍应生恭敬地为郑砚之打开门，包房里坐着十几个人，肖云坐在正中间，怀里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见到郑砚之便笑了，招招手让他过去。郑砚之觉得自己没拔腿就跑已经很不错了，人就跟个灯柱子似的戳在原地，肖云的脸色稍稍沉了下来，看郑砚之的眼神里也带有警告意味。

    一个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赶紧起身打圆场，他是导演何凯生，在演艺圈混迹十多年，而在今天在座的所有人中却是资格最微薄的，去年他刚拍了一部大片翻身，今年又筹划着再搞一部贺岁剧，正求着肖云松口给钱。何凯生笑着走向郑砚之欠身握手：“这就是我们未来的郑大编剧吧，幸会幸会，我们都等您好久了，来来来，快请坐。”

    说着，便不由分说拉着郑砚之进了环坐的圈子里，肖云拍了拍怀里的男孩，那人便识趣地让出位子，与郑砚之擦身借过时，恨恨地剜了郑砚之一眼，虽然那个眼神很快收回去了，但郑砚之还是看到了。郑砚之认出他是最近炙手可热的混血帅哥沈安伦，虽然没有看过他演的戏，但也听闻过，何况代言无数，连开个手机app都能看到他的靓照。

    沈安伦坐在郑砚之身边，笑晏晏地向他敬酒：“久闻砚哥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小弟我先干为敬，今后还请砚哥多关照。”说完仰起脖子干了一杯，然后给郑砚之倒酒。

    郑砚之自从上次酒后被肖云吃干抹净后，发誓再也不再人前饮酒，心里正想着要怎么推拒，肖云开口了：“他不会喝酒，叫服务员给他拿杯冰茶过来。”

    沈安伦不依，佯装生气其实心里也确实不爽：“肖少骗人，哪有大男人不会喝酒的！”

    肖云没搭理沈安伦，一把勾着郑砚之的肩膀凑在他耳边道：“今天在林深那边玩得开心吗？”

    郑砚之心想他哪里是去玩的，虽然他是托了肖云的福才能见到林深，但也正是因为他是由肖云带来的人，郑砚之能感觉到林深瞧不上他。

    郑砚之偏过头，躲开肖云身上的酒味，回道：“你喝酒了。”

    肖云笑了笑，把郑砚之往自己怀里揣了揣，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在光线暧昧昏暗的包间里，沈安伦看得清清楚楚。

    一听林深的名号，周围一圈人都炸开了锅，制片人苏景德故作扼腕道：“原来郑编都要和林导合作了，唉，我是没这么福气了，原本还想请郑编为我｀操刀写个剧本呢，现在真有点不敢了，没个几千万投资的大制作哪敢劳烦郑编啊。”

    何凯生笑着接腔，一个劲地捧郑砚之：“苏老板这就本末倒置了吧，要是能请得动郑编，投资多少钱都会有，别说几千万，就是上亿，哪怕用美金算，咱们肖少也照投不误，更何况郑编写的本子，还能赔了不成？赚都赚不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就数钱数到手软吧！”

    肖云今天第一次为何凯生说的话露出一丝笑意，搂紧郑砚之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只管你写，我给你投钱，怎么样？”

    郑砚之低头喝冰茶，包间里的烟酒味熏得他头疼，还有肖云的怀抱热得他额头冒汗，郑砚之轻轻挣脱开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肖云不以为意，反而很宠溺地说道：“你吃过饭了吗，饿的话出去时顺便点些吃的进来。”

    这种言语上的亲昵让郑砚之羞愤不已，逃一样快步出了包间，门一关就听到里面的爆笑，说郑编害羞了，肖少太会疼人的话，郑砚之当没听见，走出夜总会在附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外面清静一些，他紧绷的神经才能舒缓放松一会儿。

    郑砚之找了个无人处靠墙坐着抬头仰望夜空，夜总会周围的灯光熠熠，照得星辰黯然失色，地面的灯光映在夜空里，黑白交融成灰色，看得心里也有一团乌云堵着似的难受，而这种沉闷的安宁很快被一个声音打破。

    沈安伦骂骂咧咧：“真他妈晦气，好好地就杀出个程咬金，他郑砚之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郑砚之循声望过去，沈安伦和苏景德站在一起，与自己隔了一个转角，他们要是多走几步就能看到自己。

    “你消消气，也就是个新欢，得瑟不了几天。”

    “我能不气吗，我花了一晚上的功夫现在全泡汤了！”

    苏景德安抚道：“你别急，现在肖少口味变了，喜欢郑砚之那种清粥小菜，等吃腻了你再上也不迟，肖少还能喜欢郑砚之一辈子不成？”

    沈安伦气得一脚踹在路边栏杆上，栏杆震得晃了好一会儿。

    “这不是郑砚之能神气多久的事，是我最烦有人跟我争，要是个大咖我倒也算了，他郑砚之什么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这年头连编剧都出来卖，还要不要脸了？”

    “你也别太小看这郑砚之，之前是汤锐的人，现在又得肖少宠，能一朝一夕就混到这份上的，那得多有手段啊。”

    沈安伦嗤之以鼻：“还能有什么手段，床上功夫呗，看他不声不响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个贱法。我最瞧不上这种装清高的货色，哪天落在我手里不整死他！”

    苏景德为沈安伦牵线肖云是一回事，不许他生事是另一回事，告诫道：“这些话你说说就得了，有什么不满别在郑砚之面前显露出来，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背后是肖少，你还要不要命了。”

    郑砚之苦笑，心想不敢，要不是身后三面是墙，他早就退避三舍了，过去流言蜚语说他是汤锐的人他能一笑置之，那是因为他确实没做过，可现在要他面对他人的辱骂，他郑砚之承受不起，也无力反驳。

    这一天肖云玩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去，开车回去的时候郑砚之已经困倦至极地歪着头睡着了，肖云把他摇醒，叫他回了宾馆再睡，可是一进房间后就把郑砚之推倒在床上。

    郑砚之又困又累，还有一肚子的厌烦，终于忍无可忍第一次说了抗拒的话：“白天不是做过了！”

    肖云没理，低头吻上郑砚之，嘴里的烟酒味都涌进郑砚之口中。

    郑砚之恶心得几乎要干呕，伸手推开肖云，肖云顺势被推开一些距离，然而抓住郑砚之的双手摁在床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郑砚之，笑道：“今天见了大导演，满意吗？”

    郑砚之呼吸一窒，他被肖云抓住弱点，确实，他刚见了林深，这个当口不想得罪肖云。

    “想想跟着我还是不错的，否则你想跟林深那种级别的导演说上话，你得先把今天在包间里见到的每个人都睡个几十遍才行，而你现在只要陪我就行了，不是很划得来么？”肖云笑着威胁，“怎么样，你再敢躲一下，我也就不碰你了，也绝不会再为难你，你滚回汤锐的公司，想出头就陪苏景德、何凯生那种人一个一个，一层一层地睡上来。”

    郑砚之气得嘴唇发抖：“在你眼里我郑砚之就只有靠潜规则上位这一条路吗？！”

    “以前不好说，要是运气好就成名了，可是现在圈子里是个人都知道你陪过我了，你已经不干净了，今后谁还管你写得好不好。”

    郑砚之被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再愤怒痛恨也无法改变肖云所说的事实，他从那一夜屈服之后，就再也没有退路，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改过自新这种活法。

    烟酒味再次充斥进口鼻中，郑砚之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渗出流进发中，作呕感和心中的悔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郑砚之一度这么想，如果真就这么暴毙了也好，至少就体会不到现在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