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医生说要住院十多天，可汤锐在医院躺了一星期不到就走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繁多，隋宣一个人忙不过来，汤锐想肩上不过是皮肉伤，也没什么大碍，只要尽量不去碰就好了。出院后第二天是周末，晏冰和隋宣拉上陪护有功的郑砚之，三人手上分别拿着鲜花、水果还有保健品浩浩荡荡去了汤锐家，打算给汤锐庆祝出院，进了门才发现暮龄也在，隋宣和晏冰识趣地准备要走，却被暮龄挽留了，一家之主似的招待三人。

    汤锐家两室一厅，但是每间房面积都挺大，五个大男人坐在客厅里也很轻松自在。隋宣招呼郑砚之参观老板的家，郑砚之跟着看了看，小声说了一句，我来过的。

    隋宣惊讶：“你来过？你什么时候来过？”

    晏冰笑眯眯地添乱：“不仅来过，还睡过，还被汤锐扒光衣服。”

    郑砚之、隋宣和暮龄齐刷刷地看向汤锐，隋宣看郑砚之也一脸不敢置信，他就纳闷了：“你惊讶个什么？”

    晏冰说：“那天小郑被弄到发高烧昏迷，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隋宣一脸惊恐地继续看汤锐：“boss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禽兽啊！”

    暮龄被隋宣夸张的说法给逗乐了，目光在郑砚之身上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又转头带着微笑看向汤锐。

    汤锐只好说明原委，再不澄清，他一世英名就要毁了。听到汤锐说自己被吐了一身时，郑砚之尴尬至极，晏冰笑得就差在地上打滚，隋宣重重拍着郑砚之的肩膀赞叹：“小伙子有前途！不过boss我记得你西装一套都要两万多吧？”

    郑砚之立刻表态领罚认赔。

    汤锐宽慰郑砚之：“他跟你开玩笑的。”

    郑砚之勉强笑了笑，默默地低下头开始研究自己手上的茶杯，间或小口小口地喝着茶，听暮龄和隋宣口若悬河地谈天说地。

    汤锐注意到郑砚之的沉默，看他茶杯快见底了，笑道：“你倒是很喜欢喝茶啊，平时喝咖啡多还是喝茶多？”说着，就要起身给郑砚之倒茶。

    暮龄一把按下汤锐：“你还在复原期，就好好坐着吧，我来。”说完就很热络地为郑砚之又倒了一杯茶。

    郑砚之点头谢过暮龄，回了汤锐的话：“喝茶多一些……熬夜的时候会喝点咖啡提神。”

    “我都是靠抽烟解决的，咖啡早就不管用了。”暮龄问，“小郑你不抽烟吗？”

    郑砚之摆摆手：“我不会抽。”

    “不会抽也要学啊，今后给制片导演商量事的时候，能不递根烟上去吗？”

    汤锐看了隋宣一眼，隋宣开口道：“不抽烟不也挺好的，现在那些大佬们也开始惜命，都不怎么抽了。”

    “是嘛，”暮龄冲郑砚之笑笑，“那我就不教坏你啦。对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北京？”

    汤锐微微笑着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捻手指玩。

    “嗯，去玩了两星期，一直想去爬长城，这回总算心愿了结了。”郑砚之答道。

    隋宣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也。郑砚之回公司后，总有八卦的人旁敲侧击问他北京一行之事，郑砚之起初总是被人套了话，隋宣看不下去了，把他叫进办公室教了整整半天，之后就知道会撒谎了，多锻炼几次张口就来。

    暮龄呵呵笑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中午五个人在汤锐家楼下早茶店用餐，暮龄对菜单熟悉无比，很快就点了几个招牌菜，暮龄去洗手时，隋宣笑问汤锐：“暮龄对你家很熟啊，都快成他自己家了吧。”

    汤锐回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知道我病了，来探望我一下。”

    “嗯，探病不去医院直奔你家。”

    汤锐没再解释，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郑砚之，又在坑着头喝茶。

    午饭过后，暮龄说回汤锐家再坐坐，其他三人就先回去了，隋宣开车把晏冰和郑砚之送回家，路上郑砚之听着隋宣和晏冰聊汤锐跟暮龄的情史，才知道两人已经认识也处了很久了，但是汤锐从来没有承认过和暮龄是恋人关系。

    “要说这暮龄也挺好的，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这种美人给我，我早就抱回家了，boss还真能装啊，都这么多年都不认。”

    晏冰笑道：“那是因为目前为止他们还真的不是情人，汤锐这种情场老手，哪儿容易就范。”

    郑砚之静静听着，看着窗外装聋作哑。

    回到家后，郑砚之去衣帽间找到了汤锐的外套，记下了品牌和尺码后送去洗衣店，下午去商场买了一套新的回来，付账的时候当然还是有点肉痛的，但谁叫他当初糟蹋了人家一套衣服。郑砚之还顺便买了一台复古旁轴单电相机，他想要很久了。郑砚之自认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成天写剧本，不懂得任何生活情趣的人，只是先前经济状况不允许，现在手头宽裕了，他想多四处看看，感受并且体验生活，了解他所未知的和模糊的世界，这样写剧本的素材也更多，思路也更开阔。夏添说，你这还不是为了写剧本。郑砚之也只好认了。

    第二天郑砚之带着两套衣服去了汤锐家，开门的是汤锐，不过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是靠在卧室门口，睡眼惺忪一头乱发的暮龄。

    “你怎么来了？”汤锐让开门，“进来坐。”

    “不了，我就是来送衣服的。”郑砚之把新买的西装和之前在酒店里汤锐借给他的外套装在盒子里，双手递给汤锐。

    “隋宣他真的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太当真了。”

    “我知道，我也不是出于较真才要还衣服给你，只是想想自己确实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而且里面的外套本来就是你的，我一直都没有还……收下吧。”

    汤锐只好接过：“好，那我当是你送我的礼物收下了，谢谢。进来喝杯茶，坐一会儿再走吧。”

    郑砚之笑着摇摇头：“那周一公司见吧。”就此告别。

    出了汤锐家的公寓大楼，郑砚之走在阳光底下一身轻松，暖暖的风把心底里的灰尘都吹跑了。

    汤锐回到屋里，暮龄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腻在他耳边温柔问道：“怎么了？”

    “没事，”汤锐把纸盒放在桌上，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