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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缘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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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成几队陆陆续续出发了。

    这回村里赶集的人特别多,要买的东西也多,大家约好了申时初(下午三点)在城门口集中结队回去,高村长又叮嘱了一定要按时回来,大家就各自散去买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少了点,下午或者晚上还会再更滴

    21

    21、初见 ...

    由于快到冬至和腊八了,虽然天气寒冷,梧县县城的大街上依然热闹无比,无论是顾客还是店家、小贩们的热情都空前高涨。

    风夜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往城南走去,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他要去正泰钱庄取钱。城南这边相对来说没有城东那样热闹,不过各个店家里的顾客也是不少的,节日总是销售的旺季,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正泰钱庄里的客人倒不多,风夜很快取到了钱,小心的藏进怀里,出门了。

    在门口,捂着耳朵低头走路的风夜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风夜被撞得退了两步,而跟他相撞的那人手中的长盒子掉到了地上,盒子里装着的一卷卷轴也掉了出来。

    “对不起”,风夜下意识的道歉,并迅速把卷轴收拾好放进盒子里,“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他递上盒子,一抬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目光,一缕讶异闪过风夜眼底。

    那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看面容应该有二十左右,穿着蓝色锦袍,身上还披着一袭雪白的皮毛披风,脚踏蓝色高靴,长长的黑发用一顶银丝冠束起来,整个人俊朗贵气,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地一瞬不瞬将风夜从头打量着。

    风夜本来看这人的外貌还觉得他容貌俊美气质不凡,对他颇有好感,可被他用那样木着脸打量的眼光扫视,心里却升起一股不舒服和讨厌来。

    他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像别人都低他一等似的!有钱了不起啊!风夜收起脸上的笑容愤愤的想,眼光不自觉带着挑衅得看过去。

    那公子看了他半响,才嘴角一扬,伸手把盒子接过去,慢条斯理眼带戏谑地说:“没关系,我也没注意。”

    风夜看着这人那样,心里对他更加讨厌起来。这人不仅狗眼看人低,还是个变脸,真是人不可貌相!嘴上再次道了歉意,风夜心里嘀咕着快步转身走了。管他呢,反正只是个路人甲。

    顶着寒风往城东过去,风夜很快把方才的小事抛到了脑后。

    到了东市常逛的店铺摊档,风夜把油盐酱醋等调味料买足,又去肉市,买了足够的五花肉、猪排、猪骨和凤爪鸡翅等物。这里的排骨还挺便宜,只要六文钱一斤,而猪骨更加便宜,只要两文,人们都不怎么吃羊肉,养羊的人很少,因此肉市上很难碰到羊肉卖,牛肉更加少人们都舍不得杀牛来卖。所以在肉市里逛了一圈,实际上能选择的肉类很少,来来去去就那几样,无非是猪肉、鸡鸭鹅、野兔之类的。这里的人也不怎么吃动物的内脏,肉市上几乎看不到,风夜倒是在一家现杀现卖的鸡肉档那里看到了很多鸡内脏,都被摊主大叔弃之不用了。风夜买凤爪和鸡翅时想把那些鸡肾也买过来,摊主大叔二话没说全免费送给了他,还帮他把一个个扁圆的鸡肾剖开,洗干净里面的东西。风夜感激的简直想再在他这里多买几只鸡。

    买了肉,背篓里的东西沉得风夜几乎直不起腰来。没法,只得花十文钱雇了一个挑夫把东西先带到城门附近的李记杂货铺放着。

    这家杂货铺的店主李大叔是村里李氏一族的人,算起来还是风夜的远方叔伯一辈,离开蝶山村到县城来开杂货铺也有十来年了,为人热情爽朗,村里人来城里赶集都喜欢到他这里来歇歇脚放放东西。

    风夜把重的东西都卸下来寄放在李大叔的店里,又在他店里烤了一会儿火聊了聊天才重新出去逛。

    去了米市和药铺各买了些白米、小米、江米、菱角米、红小豆、百合、杏仁、桃仁等等,这些是做腊八粥缺的材料,其他如红枣、松子、红大豆这些家里都有,风夜以前没尝过腊八粥,现在既然碰上了少不得要自己做来试试。

    看见路边的小孩子含着冰糖葫芦,风夜又想起家里的零食没有多少了,待客的茶叶也没有,于是抬脚去了干果店,称了两斤瓜子一斤瓜瓤,麦芽糖、花生糖和蜜饯也各买了些,闲着的时候太多了,没点东西磨牙动动嘴皮真的很难受的。

    东市的茶叶店卖的都不是很好的茶,不过在乡村里就算待客也不必用太好的,人们可不会在乎你那茶有多好,就算好估计也喝不出来,风夜就随便买了一包。

    该买的都买全了,风夜也不想再逛下去了,他的手脚冻得都快僵了,脸庞也被风吹得麻麻的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他把手拢在袖子里,疾步往李大叔的铺子走去。

    经过一家小客栈门口时,风夜被围在一圈的人挡住了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风夜凑上去好奇的看了一眼,原来是在看人。那里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满脸憔悴的中年大叔,听议论似乎是病得不轻。他歪坐在地上,背靠着客栈一边的门,背上耷拉着一个旧包袱,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客栈门口站着的老板娘模样的女人操着大嗓门驱赶着围观的人:“看什么看?走开走开!别围在这儿挡着我的门……”可围在外面的人却无动于衷的挪了挪步子继续看着。

    风夜低声问旁边的一个大妈:“这是怎么啦?”

    大妈叹了口气,“可怜啊!那位爷听说是从京城来我们这里投亲的,没想到他家的那个亲戚早去世了,他亲戚的家人不肯收留他们。这位爷先前是住在这家客栈里,住到现在没钱了,又生了病,老板娘说他还欠着钱没结清,又做不了事抵债,这不,把爷儿俩赶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挺可怜的。家里是有什么变故了吧?找不到亲戚也不走。跟着的这小孩子也真可怜的。

    风夜摸了摸怀里的钱,犹豫到底要不要给一点呢。想了想有摇摇头,就算给也不可太招摇。

    他转身钻出人群,来到客栈斜对面一条巷子里的一家医馆,拿出钱对里面的大夫吩咐了一番。

    没一会儿,客栈那边围观的人就看见叶家医馆的叶大夫带着两个伙计过来,“大家让让啊,让让,别耽误人看病。”他上前去给地上的男子把了把脉,“是得了伤寒又发烧了。”说着指挥两个伙计上来将男子搀扶起来,自己接过他手上的孩子,一并送到了自家的医馆里。

    众人看有人出头了,议论几句也就散了。风夜站在医馆外面看着那父子被带进医馆,过了半柱香左右那位叶大夫出来,风夜迎上去问:“怎么样?那人能治得好吧?”

    叶大夫迭声道:“治得好治得好,只是个风寒发烧,吃几天药再将养几天就好了。那人的底子不错,恢复应该快的多。”风夜又掏出一块二两的碎银子,“那就麻烦大夫了。这是他的药钱和饭钱。”

    叶大夫没接,“要不了这么多,一两银子足够了。”

    “您还是收下,剩下的一两银子等那位爷好了,您给他做路费好了。好药麻烦大夫帮忙照顾好那小孩儿。”风夜把银子放到叶大夫手中。

    “那行!老夫就代劳了,会好好看顾着父子俩的。”叶大夫也不再客气,收下钱回医馆去了。风夜往医馆看了几眼,耸耸肩,也转身走了。

    难得做一回好事呢,风夜心里有些得意,心情愉快地往李记杂货铺走去。

    其实说起来他根本不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前世时看见乞讨的卖艺的他仁心大发给的钱统共也没有五十块,主要是现代很多人利用乞讨行诈骗之事,形形色色的手段让人不辨真伪,也看得麻木了,所以那点同情心很难转化为实际行动。刚才他看见那男子时也觉得可怜,不过让他感触的却是那个小孩子,还这么小,如果大人出了什么事,那孤苦无依的孩子不知道会怎样,也许就会像自己刚穿过来时一样四顾无门,冲动之下就决定帮他一把。

    能帮到别人也不错,毕竟只是几两银子的事情,还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人在受难的时候都希望有人伸出援手,而自己在艰难时也曾受过别人的恩惠,饮水思源,尽力帮帮别人也是应当的。

    22

    22、云吞 ...

    赶集回来没几天,小至就到了。

    这里的冬至跟现代时候差不多,也叫冬至节。古代人认为冬至是一年节气的起点,从冬至起,日子一天天长起来,春天的脚步在冬至之后就会向人们慢慢走近,人们把冬至也叫做小年,其隆重程度在有些地方甚至超过春节,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冬至的前一天称为“小至”,村里的人就开始忙活着包粽子、做年糕、炒香麦,家家户户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一大早的,村里就陆陆续续响起了串串鞭炮声。

    风夜前世的家乡在冬至节这天也有包粽子、吃米线云吞的风俗,不过现在他孤家寡人的,不打算那么麻烦,就想自己做顿云吞来下火锅。

    云吞这个东西其实就是北方所说的馄饨,只不过在北方,馄饨就是将肉馅包在面皮里蒸熟了吃,跟饺子的区别不大。而传到南方之后,人们将之改良了,把面皮做得更薄,馅料更鲜美多样,少少的一点馅掐着面皮和着汤水吃,就成为了南方特有的小吃“云吞”。

    风夜小的时候在姥姥家,每次跟着大人去赶集,到了集上就喜欢先去吃一碗云吞,小巷子里的老招牌面馆常常是坐满了人,后来的都要排队等着座位,那时候的云吞里面的肉馅真的特别小,指甲盖的一半都不到,可是那家人做出来的云吞不仅好看,高汤的味道更是独此一家的好,所以很多顾客愿意去吃。每次风夜去都看见老板娘坐在角落里桌子边捏云吞,一手抓着一支筷子一手拿着一叠面皮,膝盖上是一个圆簸箕,老板娘的筷子飞快的从手边的肉馅盘里挑来馅料,在面皮上一点,手指灵活的一捏,云吞就落在簸箕上。她那动作练得快极了,简直跟耍魔术的有得一拼,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来店里的顾客都喜欢在等云吞上来的时候看她这一手,人们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蝴蝶飞”,是说她捏出来的云吞像个小巧的蝴蝶,动作翻飞间如蝴蝶蹁跹,听说还有人为了专门看“蝴蝶飞”飞蝴蝶而来她的店里吃云吞的。

    而今,风夜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云吞了,小至这天,他依然很晚才起床,吃过早点之后,他踹上钱出门往李长生家去了。听说他昨天在在蝶山支脉的深山里发现了野猪的踪迹,就回来叫上村里的几个壮小伙子和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进山去围捕,傍晚时才回来,还抬回来一头尖嘴长毛的大野猪来。风夜想去跟他买点新鲜的猪肉来包云吞。

    到了李长生家,风夜发现他们家还来了很多村人,几个手脚勤快的后生正在把那野猪去毛开膛,其他人在一边说话看着,李长生的爹李胜林也在。风夜跟在一边看着,等到看到处理猪内脏的那小伙子要把东西扔去一边的垃圾兜时赶紧阻止:“先别扔!那东西还可以吃的。”

    众人回过头来,看见是风夜,李胜林才笑着说:“那猪下水时可以吃,不过现在这头是野猪,下水不比家里养的猪干净,又不是没有肉吃,何必要那脏东西呢!”旁边的几人也纷纷点头。“平常我们乡下人没肉吃馋得紧了就买猪下水回来做菜,人家城里人啊可不碰这玩意儿,嫌脏。”

    李长生也在一边搭腔:“是啊。这野猪吃的都是生野食,不干净着呐。要是你缺猪肉,赶会我切几斤给你得了。”

    风夜知道是他们误会了,赶紧说:“不是。我家里还有上次赶集的肉没吃完。那猪肝、猪小肠炒了还是很好吃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我确实想跟你们买两斤新鲜的猪肉。”

    李长生爽快的一挥手:“嗨!买什么呢,直接给你切就是了!”

    “哪能呢?你们辛辛苦苦去打来的,我就白白来分肉。长生哥要这么说我可走人了。”

    众人听着他调侃的语气,都不由大笑起来。

    李胜林笑着拍了拍风夜的肩膀:“这后生啊,也长大了呢,知道跟你堂哥客气了。”

    “哪是客气啊。这是应该的嘛。”风夜坚持。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风夜以五文钱一斤的价格买了两斤瘦肉,还免费得到了处理干净的猪肝和一大截猪小肠。

    ——

    回到家,风夜先起火把猪骨肉排高汤炖热,把猪肝和小肠切了用盐腌着便着手做云吞。

    风夜把野猪肉用热水洗干净,切片再剁成肉泥,又把桶里养着的山沟鱼踢去鱼刺骨头,剁成鱼松再和猪肉泥混在一起剁,直剁得他手腕酸累才停下。风夜在肉泥里调入几个蛋黄,放上肉桂粉、甘草粉、蘑菇粉、花椒粉和盐、少量黄酒等调味料搅拌均匀,放在一边待用。

    他又拿来前天磨好的面粉,取出一些来和入少许碱水和鸡蛋,加水揉面,又用面杖擀成薄片,切成孩子手掌宽的正方形。

    面皮和馅料弄好了,包起云吞来也快,风夜又不追求好看,只随便捏一下把馅料包住就行。

    忙了几乎一个早上,风夜也饿了,包好的云吞足有一大盘,够风夜一个人吃上一天的了,时间也正是中午,风夜把一半的云吞下到开水里煮熟,云吞捞起来时面皮呈半透明状,裹在中间的肉馅透出淡粉色,整个像一朵朵小花,盛在碗里放上高汤,汤里撒上香菜末和葱花点上芝麻油,香味就在空气中飘散着。风夜也不顾汤水烫,端起碗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新鲜的野猪肉配上没有一点儿鱼腥味的山沟鱼松的肉馅鲜美甜脆,混入了鸡蛋和碱水的面皮柔韧爽口,一口一个吃起来别提多带劲,连着一碗浓汤进肚,胃里暖呼呼的舒爽极了。风夜连汤带水的吃了三碗这才过瘾。

    下午,风夜取出半斗麦子,起火爆炒。

    炒香麦是这里特有的冬至必备之物,象征着人们的红红火火的生活的祝福和祈求。这东西吃起来就跟现代的爆米花差不多,但是却更香更有嚼劲,最适合拿来消磨时间了。

    傍晚,风夜正要做晚饭,高大娘就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串粽子。

    “风夜啊,做饭呐?大娘给你送粽子来了,我晓得你肯定是不会自己包粽子的,明天冬至可不能缺粽子啊,祭神供祖宗没粽子可不行!”

    风夜心里可不这样认为,没了粽子节日一样过,不过高大娘的好意总不能驳了,谢过了高大娘,风夜顺便拿出一些没煮的云吞,用叶子包好,“大娘,这是我自己做的小吃,叫云吞,可能你们没吃过,您拿些回去尝尝。”

    “嗨!你这孩子,还跟大娘客气呢!”看着捏的小花似地云吞又惊奇了,“这小东西真是别致啊,你这孩子怎的会做咧?”

    风夜窘了,“是……是我在集市上看见别人做的,觉得挺好看就自己做来试试。您把它下到汤里半一炷香时间就可以吃了,我试过了,还挺新鲜的。”看来以后自己做什么新鲜玩意儿还得事先想好理由啊。

    “行!那我回去就尝尝你的手艺。我也不打扰你做饭了。”高大娘也不追问什么,笑眯眯的走了。

    高大娘拿了两双粽子,风夜觉得留着明天祭神祭祖。他将早上腌的猪肝煎了一部分,用香菜、枸杞叶和自制的椒盐弄成猪肝汤,又炒了猪小肠,一顿美味的晚饭就出炉了,也算是过了小至。明天还要早起祭神,风夜这天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抱歉啊,偶这两天忙得都没什么时间码字了,现在先放一章上来,偶会努力补偿大家的。今天偶的文居然上榜了,把偶高兴坏了。以后一定会尽力做到日更的。

    23

    23、冬至 ...

    冬至这天一大早,风夜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阵鞭炮声吵醒,睁开眼看看,外面天才蒙蒙亮,还很早嘛,他迷糊着又要睡过去,一连串的鞭炮声又传了来。风夜烦躁的翻了几个身,在床上磨蹭了半天才叹着气无奈爬起来。

    胡乱吃了点东西,风夜就开始准备祭神祭祖的东西。他烧水将一大块的扣肉煮开,顺便将一碟云吞蒸熟。

    冬至祭神祭祖家家户户备肉、粽子、炒香麦、年糕、香茶、烧酒是这里的习惯,风夜没有做年糕,就用云吞代替了,希望这不要引起不满才好。

    肉可以是鸡鸭鹅猪羊牛中的任一种,前一次赶集回来风夜就将买来的猪肉大部分都做成了扣肉,精选的五花肉经过水淖酒浸油炸之后,外层的皮肉已经焦黄香脆,可以放很久。前世风夜的姥爷最喜欢吃扣肉,逢年过节的都会做,梅菜扣肉、红烧扣肉、酸焖扣肉……这些菜式都是姥爷经常做的,风夜非常喜欢吃,过年过节去姥姥家,对风夜来说最高兴啊就是有美味的扣肉吃。

    油炸过的整块肉在这样的冷天可以放上一两个月而不坏,想吃的时候切下一块来把切口再炸一遍就可以了。炸过的扣肉在沸水中煮开后,肉质就会变软,焦脆的猪皮吸水后起了一个个小疙瘩,风夜最喜欢吃的就是扣肉的皮,酥软爽口,开胃极了。

    风夜将煮开的扣肉、蒸熟的云吞、昨天炒的香麦装到一个大提篮里,又用一个藤兜装了一壶酒、一壶茶和杯子香烛等物,两手拿着这些东西往村头的庙里走去。

    风夜出门时已经有点晚了,去庙里祭神的人家差不多都已经回了家,到庙里时有几家同样晚了的也正要回家祭祖,大家互相问候了几句也各自忙去了。

    天神庙、观音庙、土地庙都是要去的,有些人家认了神主的也要去拜神主。

    说起这个神主,它可以是任何东西,譬如村里有块大石头,样子比较大比较奇特的,也许就会被人认成是自己的神主,过年过节时家里人就要去祭拜。而对于谁认什么样的神主还要看那个人的生辰命相,比方说认石头为神主的是因为命相太薄太轻,认了石头神主,一生才会平安长寿,命相坚定。还有人认树、水井、燕子窝等等作为神主、干婆、干祖的,都是些迷信而愚昧的做法,可是这里的人们就是对这些怀着很虔诚的心。风夜第一次听说时简直是惊奇又好笑,不过在现代时也有很多少数民族地区有类似这样的风俗习惯的,也可以说是他们的一种精神信仰吧。

    祭神的仪式无外乎是摆上食物、酒、茶,上香烛说几句吉祥话,烧纸钱放串小鞭炮就完了。风夜虽然对这些极不以为然,但是他还是依足了仪式做好,不敬神佛、亵渎祖宗的罪名可是不轻的,别到时候被这里的人给家法灭了。

    祭了神又去宗祠祭了祖宗,忙完时早过了午时了。

    风夜将拿去祭神的扣肉在锅里再煮开,切成片,又将腌柠檬、酸梅子、酸荞头、几头大蒜切碎放进扣肉里,再放上酱油、蘑菇粉、少许盐和辣椒粉,搅拌均匀腌上十几分钟,期间不断的翻搅让肉片入味。

    风夜又把一小把梅菜切好,等肉片充分腌好了就用一个大碗把肉片皮朝下码整齐,梅菜铺在上面,放到锅里猛火蒸,等那边饭熟了,梅菜扣肉也蒸好了。

    还没揭开锅盖,一股香味就直冲鼻头,风夜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唾液分泌急剧加快。拿来盘子,将肉倒扣进去,上面撒上香菜末,光卖相就已经很诱人了。他拿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真香真好吃啊!肉香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土酿酒香,咸、甜、酸适中,又混着梅菜特有的味道。太香了!

    风夜本来就很饿了,有了这个梅菜扣肉,这顿饭吃的更加香了。

    吃了饭,风夜看切好腌制着没蒸的扣肉还有好多,就干脆又切了些梅菜,将肉分装在两个碗里全部放进锅里蒸,出锅后再倒扣到另外的碗里,肉上再放上几根烫过的香菜,把其中大的一碗放进篮子里,风夜出门去了高村长家,给高大娘他们送扣肉,也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这里的村民也会自己做扣肉,他们不管它叫扣肉,叫烧肉,不过他们做菜的手法可能跟风夜不一样,拿去给高大娘他们尝尝也好。

    前世的风夜一个人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对邻里亲友之间的迎来送往都生疏了,昨天要不是高大娘给他送了粽子来,他都忘了乡下农村关系好的邻里年节或者有什么大点的活动,相互间都会送去自家的东西,这不仅是一种友好融洽的古老社交,更多的还是表达自己对他人的关怀、对生活的喜悦的真诚分享。就像高大娘,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没忘了风夜,她对风夜就像对自己儿子一样,风夜心里非常感激,也将她当成自己在这里的亲人,虽然他现在有钱了,不过也不能拿钱去对高大娘说我要感谢你云云,这样做未免太功利失礼了,风夜不愿意,高大娘肯定也不会接受的,大家就像亲人般相处就好了,相互照应相互关心,这样生活也温馨快乐许多吧。

    将扣肉送到了高大娘家,风夜又将另一份送去了张木匠家。这两家算是这蝶山村里跟风夜最亲近的人家了,为人性情也比较对风夜的眼。

    ——

    冬至之后,天气居然渐渐的回暖了,一连好几天的灿烂阳光把冬日的寒冷和阴霾都驱散殆尽,人们纷纷出门来晒太阳透透气。难得天气这么好,风夜把被褥都搬到院子里晒,又下地把所有的农作物都视察了一遍。

    冬小麦和荞麦的长势不错,这一个多月的冷天过去,麦芽又抽了不少。土豆长的也很喜人,苗子都壮壮的,倒是各种蔬菜地,因为一个月光吃不种,出现了好些空缺。菜地边上的雪豆苗已经爬满了竹架子,苗上挂的不少雪豆也可以采摘了。大白菜、椰菜和卷心芥菜有好些也已开始包成圆球状,生菜、春菜、菠菜被拔了不少。风夜把地里空着的地方翻平整,移植进去一些幼苗,育苗地里重新撒上菜籽,一个多月后又可以拔来下火锅了。风夜最喜欢吃的芥蓝已经摘了好几茬了,叶根上还是不断长出新的来;旁边的香菜、芹菜和葱蒜也都长得不错。风夜给菜地除了草,又把土松了一遍。

    由于天气冷,秋天时风夜移植回来的野山椒都长的不好,有几棵甚至掉光了叶子,幸好还活着。看来还是得明年春天再种比较好,还要种多一点。风夜从山里摘回来的山椒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除了一小罐留着做菜用的剁椒,剩下的也只够做一次泡椒凤爪了。

    风夜把菜地整理了之后又去打扫鸡舍,清理鸡舍里的稻草时,风夜看见了掩藏在里面的三枚白白圆圆的东西——天啊,是鸡蛋啊,他养的鸡终于下蛋了!风夜高兴得什么似地,打扫那臭烘烘的鸡舍时也卖力了很多,走出旧院子时,风夜又把小母鸡们暗暗夸了一遍。而被风夜放到院子里晒太阳的母鸡们正围着那几只公鸡在地上扒着虫子吃,完全不理会手舞足蹈的风夜。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两天由于小姨来我们家,家里特地做了扣肉,偶就顺便写上来了,本来想贴张扣肉的图上来让大家也闻闻香气的,不过偶的技术显然不过关,就算了哈

    24

    24、购物 ...

    过了几天,天气依然晴好,一日,风夜去山上捡了栗子回来,就想去县城里逛一逛,年关渐渐近了,得把该添置的东西都添置好,免得到时候天气冷了又不想出门,急用时又没有。

    吃了午饭,风夜先后去了高大娘、李长生和张木匠家,问问几家里需不需要带东西,他给顺便买回来。

    高大娘家和张木匠家风夜是很熟的,串门都是去的这两家。从小至那天之后,风夜跟他堂叔李胜林、堂哥李长生家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尤其是李长生家。李长生只比风夜大四岁,娶亲已经一年了,早早的就分家出来自己过,房子也是凭自己能力盖起来的,风夜对他其实很有一点佩服的意思,经过几次相处特别是最近的接触,风夜觉得他为人友好热情,对人很讲义气,又有着年轻人的活力和干劲,他的媳妇燕娘据说也是很贤惠会持家的,没有乡下村妇那样爱说长道短,所以现在风夜也是很乐意跟李长生来往。能跟更多的人打成一片总是不错的。

    风夜的性格属于不太主动的那种,与人交往相处总是要等别人做出友好的表示,自己才会放下戒心与之往来,又要经过长久的相处才能成为关系亲近的朋友,总之一句话,风夜就是那种超级慢热、神经又有点粗的人,前世他的老爸就经常说他缺心眼。

    李长生无疑是风夜比较喜欢交往的那种类型朋友,他周围跟他关系好的那些小伙子的性情大部分也像他那样,风夜那天去他家,看到他们融洽相处得如亲兄弟一般,心里就生出隐隐的羡慕,对李长生的好感指数也不断上升。

    这也许是出于风夜对同龄人的一种向往和依赖,就像是前世时风夜对那些经常呼朋唤友的朋友团一样,他即使并不想那样吵闹的生活,但是却非常高兴能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不想玩闹时能够在一边看着别人闹哄哄高高兴兴的玩在一处,自己要是愿意也能够跟大家一起喝喝酒泡泡吧什么的,他心里就十分欢喜。

    风夜刚到这个山村时,对这里的人和事总是怀着很深的戒备,而且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总有一天还会回到现代去,与别人相处时就总是不自觉地表露着冷漠疏离。现在,好几个月过去,回去的念头已经被他深藏在心里,或者说,他其实对能够回去这件事已经开始绝望,最开始那种挣扎焦虑煎熬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蝶山村里与他有关的一切才开始渐渐地进入他的注意范围,进入他的心里。而现在,他已经在潜意识的接受了自己就是李同,是这个时空的蝶山村的人,慢慢地试着融入这里的生活,接纳这里的人。虽然他还是有很多别扭,但是他现在至少在努力改变。这对于风夜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

    ——

    再说风夜,他背着他的必备装备——背篓,迎着暖洋洋的太阳,漫步往梧县县城走去。今天天气好,风也不大,村里赶集的人除了赶早集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不想去,高大娘说大家是趁着天气好整整地里山上的活儿去了,人家没东西买也不想跑到县城去。唉,没办法,一个人赶集吧。他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倒也不觉得冷了。

    进了城,风夜先拐去了李大叔家,张嫂子托他买一罐搽脸的香膏,也就是这时代的脸霜,李大叔的铺子里就有,价钱也相对便宜些。

    这种香膏看起来有点像现代百雀羚产的那种凡士林护肤霜,闻起来香味很浓,保湿效果倒是不错的,就是有点油,入冬时风夜也买了一罐,没搽几次,主要是受不了那股浓香味,皮肤干裂得厉害了才搽。这东西有点贵,普通种类的一罐就要十五文钱,品质上乘的听说几十上百文钱都要的。

    风夜给张嫂子买了她指定的桃花香味,李大叔就拉着他在店里烤火。风夜把背篓解下放在一边,从里面拿出一小罐榄角来,“李大叔,这个东西给您尝尝。是我自己做的小菜。”

    “什么小菜?你小子会捣鼓什么东西啊?”李大叔接过去,笑眯眯的揶揄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村里山上的黑橄榄。”风夜也嘻嘻笑着。

    李大叔钳出一点放进嘴里,吧唧几下,皱皱眉,又钳了一小块嚼着,好一会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赞道:“你这小菜做的不错啊,够味!下饭下粥都好。黑橄榄……嗯,咱村以前都没人吃,经你这加工,可不正是上好的小菜么,这要是黑橄榄树再多点,都可以专门做出来放到铺子里卖了!”

    风夜巴巴盯着李大叔,听到这话一喜:“真的?那……大叔你觉得如果做出来会有市场么?……我是说有人买不?”

    “嗨!怎么没人买?!这种腌制小菜不是可以放很久么?到了那青黄不接、菜价上涨的时节,家家户户找的不就是这样省钱的下饭菜?就是平常时候也会有很多人买啊,我看这个……你叫榄角的,吃起来很开胃啊,价钱合适的话,小户人家甚至乡下村人都愿意买。”

    风夜听得心花怒放,他心想着明年弄个果园,种田之余也创收创收,果树嫁接也不是很难,前世风夜的舅舅的主业就是搞果园的,嫁接技术很有一套,县里还请他专门去做过技术演讲呢。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要做起来风夜还是会的。不过果园计划也只是个雏形,真能不能搞得成功还得详细合计,看看实际情况再说。

    在李大叔的店里聊了一会,烤热了手,风夜就窜出门在街上闲逛起来。

    先找了一家小作坊订做了一个炉子,原来买的炉子口子太低太小,放炭火不方便,火力也不是很足,风夜想根据前世自己老家的那种大开口、通风、火力集中的专门的火锅炉让工匠做出来。

    跟工匠讨论修改,定下了样式并约定下一个集日再来取,风夜慢悠悠的继续逛着,今天集上的人还是很多的,估计很多人都是想趁着好天气出来溜溜。

    风夜在逛完了整个东市,就转到地摊一条街去,看看农人们卖的东西,看见不错的就停下来问一问,转了一圈,他就发现今天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有一个老猎户卖的蜂蜜,用长颈瓶子装着,据老猎户说是去年夏天采的野蜜,风夜尝了点,味道很纯正,看成色很不错,买了;一个小伙子卖的新鲜的一小篮子草莓,风夜很久没吃过水果了,野果不算,这草莓看起来很新鲜,也买了;有一个中年农夫笼子里的两只鸭子挺肥,家里只有鸡,养着这俩鸭子过年的时候再宰也很划算,买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山里汉子牵着的小羊也买了,一圈下来,风夜手上的东西急剧增多,兜里的银钱急剧减少,活像个几百年没见过街市的购物狂。

    风夜觉得这趟集市来得最值的就是那头羊。先前就已经说过,这里人不是很喜欢膻腥的羊肉,养羊的人很少,能碰上卖整只活羊的更是少见了,更难得的是这是一只小母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长身高啊!

    风夜现在的身体偏于瘦弱,只要有了这只羊,就可能有羊奶喝,没牛奶有羊奶也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啊。现代的广告不就是总吹“羊奶是奶中之王”吗?中医也说羊乳甘温、润心肺、补肾气,还是纯天然的美容养生之品。

    如果广告说的都是真的,那简直就是宝贝啊。就是有点贵啊,没到一年的小羊就要一千五百文,不过对于农家拿出来卖的东西风夜一向不怎么还价,人家也不容易,所以他考虑了一会就很爽快的买下了羊。

    其他的摊贩看见风夜一路买过来,就异常热情的向他推销自己的产品,风夜牵着小羊,笑着摆手。他买的东西够多了,要不是卖羊的那汉子赠送了一个褡裢,那两只鸭子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拿回去,现在那鸭子就绑了脚和翅膀装在褡裢两头的兜里挂在羊的背上。

    从地摊街出来,风夜就准备回去了,东西不必一下子买齐,下个集日他还要来取炉子的,到时候再买其他的。

    ……

    回到村子里,牵着羊的风夜又收到了许多村人的注目礼。

    有什么奇怪的么?风夜在心里摊摊手,笑着回应一干人的提问。

    “风夜啊,怎么带了一头羊回来?”给张嫂子送香膏过去时张木匠也问。

    风夜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做无奈状:“难道我买羊回来真的很奇怪么?怎么个个都这么问我呢!”

    张嫂子哈哈笑着说:“是挺奇怪的呀,你不知道,只有北边草原和西北大漠里的人才喜欢吃羊肉,在我们这边人看来,那些民族一向是野蛮的,就跟野人一样,所以才爱吃那样臊的羊。”

    风夜委屈的说:“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呀。况且,谁说我买羊回来就是要吃羊肉啊?!”

    “你不吃肉那还干啥啊?难道还能吃奶么?”张木匠取笑他了。

    ……风夜无语了,他就是要吃奶啊!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加节日,偶就多更一章,祝大家圣诞快乐哈!

    25

    25、家人? ...

    隔了两天,又是集日了,风夜大早上的又去赶集,这次是跟着早集的人一起出发的,搭着牛车去。

    这几天天气居然还是那么好,村里老人们都说稀奇,说是往年冬至之后很少有这样连续的太阳天的。风夜心想这还叫难得啊,要是在前世风夜的南边老家,冬至后天气还跟秋天一样的,过年时连续大太阳人得穿着衬衫的都不是稀奇。

    到了县城,风夜直奔那家小作坊,按照风夜的要求制作的炉子已经完工了,风夜高兴的付了钱,拿上炉子照例去了李大叔家铺子,寄放了东西,才逛街买东西去。

    经过一个街角时,风夜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声叫着谁“公子”,他没理会,反正不是叫自己。谁知还没走出几步,风夜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公子,请留步。”

    公子?

    风夜顺着拉着他的那只手看过去,是个穿着短打的中年大叔,不认识啊。风夜纳闷了,指指自己鼻子,“您叫我?”

    大叔点点头。

    风夜歪着头正想着这是谁,那边厢中年大叔就说了:“公子还记得小人吗?”

    记得?风夜从头到脚打量他,嗯,是有点眼熟,心里把最近遇到的人过了一遍,再仔细看,是了,这不是上次风夜在客栈门口救的那个大叔么?看样子他的病完全好了,不仅脸色红润眼睛有神,力气也长了,把他胳膊给撰得生疼。还别说,这人没有当初憔悴的样子,梳洗打扮整齐了看起来也挺俊的嘛,说话还打着官腔呢,风夜依稀记得他好像是从京城来的。

    “哦,记得,我想起来了。”风夜把自己胳膊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抬眼看着他,“先生找我有事吗?”

    大叔抱拳微笑说:“我叫穆青,京城人士。此次我主仆二人寻亲沦落于此,多得公子仗义相助,我家小公子才得以保全。穆青尚未感谢公子相救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主仆?原来他们不是父子啊!这人现在看起来也挺有气势的嘛,居然只是个仆人啊。

    风夜笑着摆摆手,“我叫风夜,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别公子公子的,我不是什么公子。感谢就不用了,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没什么。”

    大叔满脸肃穆道:“穆青没本事保护小主人,有负老主人相托,这次如不是公子,小主人还不知道可否保全,无论如何,风公子都是穆青的大恩人,穆青必会报答公子大恩!”

    “不必了,真的不用,我也就是能帮才帮,报恩就不用了。”风夜笑着拒绝,看那大叔还要再说,就转身想走。

    不过,显然人家不让。

    “公子且慢!受人之恩必当相报,请公子允许!”大叔又拉住他的袖子。

    风夜郁闷了,这人还真是死脑筋,都说不用了,他还真认死理了,搞得他像是个负心汉一样。风夜皱皱眉,抽出自己袖子,斜眼没好气地说:“那你说,你要怎么报答吧?”

    大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犹疑了一会才说:“可否请公子移步到叶家医馆,穆青当详细告知。”

    叶家医馆的叶大夫在东市这一带是很多人知道的,听说他的医术不错,为人和蔼可亲,性情恬淡,行医收的诊金也不贵,东市这片的小门小户人家看病都习惯来他的医馆,有时候碰上有穷人买不起药,他还会赊欠甚至免费赠送,因此为他赢得了不少好名声。风夜在李大叔的铺子里听人聊天时也听过他的事迹,对他也算是耳熟能详,所以那次风夜才找了他帮忙医治眼前这位落难的大叔。

    风夜跟着那位大叔走到对街小巷的叶家医馆里,进门就看到叶大夫抱着一个小娃娃在膝盖上,乐呵呵的逗着,小娃娃眉开眼笑的挥舞着两只短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牙语。

    叶大夫抬头看到二人,笑眯眯的招呼:“穆青回来啦?哟,这不是救了穆青的那位小哥吗?!来来来,快进来,坐!”

    叶大夫怀里的小娃娃看到穆青,高兴地伸出双手要他抱,穆青把他抱过来搂在胸前,对风夜说:“穆青现今身无长物,这几天都在那家客栈里当跑堂的小儿,也算是抵消了当初欠下的房钱,还蒙叶大夫热心收留照顾,穆青实在是万分感激。如今我无处可去,身边亦无依傍,如若公子不弃,愿为仆一年,以报公子大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为仆一年?当我是个地主呐,况且……风夜瞄了瞄大叔怀里的娃娃,不说话了。

    穆青也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神情更是不自在。

    “不瞒公子,穆青的主人一家因事遭难,如今只剩了小公子一个,我受主人托付,欲将小公子送到此地投靠老主人的姑母。不成想,老主人的姑母早已仙去多年,其家人不肯接纳小公子。可是,主人家早已没了,也不能回京城去,主人更无其他的亲眷,穆青无法,才带着小公子滞留于此,实在是惭愧。穆青少孤,多蒙老主人教护才有今日,如此大恩若不能将小主人养育成、人,他日穆青就算九泉之下亦愧对主人。因而,穆青恳请公子允许我将小主人带在身边,穆青定会尽力做好公子吩咐之事。”

    听了这话,风夜觉得这位大叔简直就是古代忠心为主的典范,不过这……带着主人的孩子给他当仆人?还真是无法想象啊,他就一小农夫,需要什么仆人啊!他连连推辞道:“别,您不用报恩了,真的!您还是找个活儿好好照顾你家小公子吧。我就是一个乡下种田的,真不需要仆人。”

    大叔沉默了,风夜看着心里高兴,还以为自己把他说服了,正要告辞走人,他是挺希望家里热闹些,可请个仆人……还是算了。

    抬身正要走,大叔赶紧站起来止住他:“公子请留步!”

    风夜回过身,穆青大叔顿了顿,低下头接着说:“我得知是公子相救,心里一直十分感激,就请叶大夫将公子的样子画下来,在城里打听公子,三天前才从一个作坊那里打听到公子不是这城里头人,又得知公子今日要来,就麻烦了作坊的掌柜若公子进城来取东西就知会我一声好让我知道。”

    不是吧?还拿着画像找我?至于吗?!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一根筋死拧到底啊!

    “穆青如此做并不是有所图……是,只是……唉,其实也是我的私心。”穆青大叔不安的看着风夜,风夜则一脸惊诧,私心?难道……没等风夜想出个子丑寅卯,大叔期期艾艾说:“主人将小公子交托于我时曾言,希望能寻个清净小地方让小公子能平平安安长大。我看见公子,就觉得公子……是个宽厚平和之人,公子肯仗义出手救我主仆二人,可见是心地善良……我……穆青想请公子能收留我主仆二人。”

    “可是我……哎,我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以后只怕苦了你家公子,再说,我看先生也是个有些才能的人,何不就在这县城里寻个活计?并不一定要来我家做仆人啊!而且我就是山里乡村的普通农夫,田地也没有几亩,实在是不需也请不起仆人啊!”

    请个仆人也没什么,只是风夜对这个大叔以及他说的主人家的情况不知根不知底,凭他说的三言两语可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那样?这是其一,风夜的戒备心作祟;其二,小娃娃也还有亲人在这里,就算现在不肯接纳,可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风夜是想帮人帮到底,可如果招惹来大麻烦那他以后不是哭也没地方哭去么!

    看那小娃娃,还真是水灵灵乖巧可爱,如果收留在家里,认成儿子,那真是挺不错的。你看穆青大叔说话时,小娃娃那天真清澈的大眼睛直往风夜身上遛,似乎也在无声的配合着大叔的话。

    “这城里的活计是不少,穆青也自信有能力胜任,只是小公子还这么小,我想就近看顾着他……那些愿意雇人的东家一听说我要带着小公子,要么不愿意雇请我,要么就想让我和小公子都卖身为奴……主人家虽然败了,但是我如何能让主人唯一的血脉没入奴籍?!我现在又没钱财又没住处,也不能够去别的地方做事,也不好总是麻烦叶大夫帮我照顾小公子。我……我不会让公子白白付出的,一定会好好帮公子做事,公子是个好人,请您……”

    大叔说到后面声音也变了,他怀里的小娃娃感受到气氛和他情绪的变化,双手紧抱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发出“出出,出出”的模糊声音来,好像在安慰着他的叔叔。

    风夜听得看得都有点不忍心了。

    “公子,可否听老朽一言?”看穆青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一直没做声的叶大夫看着风夜温声问。

    风夜点头。

    “那请公子恕老朽唐突了!不知公子家中还有何人?可有父母兄妹?”

    这要是在现代,家里的信息是不会轻易告知外人的,不过,看叶大夫和穆青大叔应该不是那种行骗的人吧?他一个小农夫难道还会有人算计吗?!风夜在心里唾弃了自己的小心眼。

    “我家就我一个,只是族里旁支有许多叔伯兄姐而已。”光杆一个,有图谋也不怕。

    “那就是说公子是一个人过了?独木难支,公子何不收留了穆青主仆两个?!有穆青在,不说能帮着公子料理农事,就是平时也有个人能陪公子说说话呀。穆青给你当长工,你留小星儿在身边,对你来说也不吃亏啊。星儿这样可爱,能陪你解解闷呢!是不是啊,小星儿?”叶大夫说着就去逗小娃娃。

    小孩儿估计是这几天跟他玩得熟了,他一逗,娃娃的小嘴里就依依呀呀的说着含混不清的话,漂亮的眉眼弯弯的真是一个小金童模样。风夜讨厌带吵闹调皮的孩子,可是看见这样乖巧可爱的娃娃就喜欢疼爱得不得了,像个小狗狗一样。

    其实叶大夫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反正自己家也够大,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多一两个人吃饭也还能供得起,最重要的是叶大夫说的,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解解闷,那日子过得才像个样,自己一个人每天孤零零的怪寒碜的。

    于是乎,这次风夜赶集除了自己采买的物资,又带回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走在路上时,风夜还在想,这回村里人看见不定怎么说他呢。不过,管他呢,是自己的事又不碍着别人,爱咋想咋想。

    不得不说,人啊,被说得多了,对抗八卦议论的指数也是直线上升的。

    26

    26、宴客 ...

    村里来了两个生面孔,肯定是受到村里人的热烈关注。于是,继房子事件之后,风夜再次成为了蝶山村备受瞩目的人。

    带了人回来的第二天,风夜在前院里晾晒柴禾时,高大娘就来了。

    风夜在昨天就跟穆青说好了,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主仆俩的身份要做个修改。怎么改呢?其实昨天在回村路上风夜就已经想好了,带了两个陌生人回家长住,最好的办法就是冒充亲戚。可是风夜这个原装身体是土生土长的蝶山村人,父系家族这边肯定是冒充不得的,那就只有从母系家族那边说起。

    关于他母亲的情况,风夜是前一阵子才从张嫂子和高大娘那里知道点的。

    此话还得从十几年前南边发大水说起。那年的大洪水蔓延甚广,除了重灾区的洪州外,河流下游的几个州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波及,很多县城、乡村都被淹了,许多人在大洪水中丧生,活下来的举家迁往异乡,在逃难的过程中,依然有很多流民因为生病、饥饿和劳累而死去。风夜母亲的家乡估计也遭遇了洪灾,于是一家人也匆匆离开自己的家乡,逃难去了。

    于是,逃到了梧县的风夜母亲就遇到了风夜的父亲。

    那时,风夜的父亲还是个小伙子,赶着牛车去县城卖粮食,在城门口外的土路边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重病卧地的老妇在凄惶地哭,于是接下来就是小伙子救了衣衫褴褛、憔悴不堪的母女二人,并且还带回了家。

    老妇就是风夜母亲的母亲,她带着大女儿一路逃难,餐风露宿的,又为失散的丈夫和小女儿悲伤难过,身体早就垮了下来,被风夜的父亲救了没多久就撒手西去了,临去之前把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了好心救她们母女的小伙子——风夜的父亲,并嘱咐二人以后要回乡寻找失散的亲人。

    后来洪水退去,小夫妻两个几次寻到风夜母亲的家乡去,可是都没有老父和小妹的消息,只得留下了信息在那边托邻居留意。

    过了将近两年,儿子刚能下地蹒跚走路时,夫妻二人又再一次回去寻亲,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搭乘的船在湍急的河段触了暗礁,沉了,船上的人全部丧生。

    风夜这一脉就此剩下爷孙两人相依为命,听高大娘说,在这之后,风夜的老祖父也曾托人打听风夜母亲那边亲人的消息,可是这么多年来还是了无踪影。

    这样说起来,风夜母亲那失去联络的娘家亲人倒是可以给穆青两人遮掩身份。于是,关于风夜家新添人口的事情,统一对外的口径就是:小娃娃是风夜姨妈的儿子,也就是风夜的弟弟,而穆青当然就是姨妈家的仆人,姨妈家发生了变故,二人是从京城下来寻亲,又从风夜母亲的家乡处得知了消息寻过来的。

    至于是什么变故导致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来投奔乡下的亲人,就不用多费脑筋了,村里人对于八卦话题虽然是很热衷,但是只要有一定的八卦材料可供谈资就好了,关于人家的痛处能不问一般是不问的,又不是有仇一定要刁难,何况发生了变故的又是不相干的外人,再八卦也不至于刨根究底揭人家伤口,现在的乡下人还是挺淳朴的。

    当然,风夜是不想拿糊弄别人的借口来骗高大娘的,而且也相信就算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大娘,她也不会透露出去,不过现在还是先瞒着吧,免得她担心,老人家嘛,对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比较在意的,以后到了适当时候再说吧。

    不过,高大娘对风夜说的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也没问什么让风夜难以回答的问题,而且,看高大年逗着小娃娃的高兴劲,又看看一脸温和正直的穆青,风夜觉得别人对他家里多出来的两人应该不会排斥才对。

    高大娘在风夜家逗了半天小娃娃,才高兴的回家去了。

    午后,吃过饭的风夜抱着娃娃在院子里晒太阳,李胜林家的婶娘和族里的一个伯娘就进了风夜家的大门。有人在家的时候风夜一般是不关大门的。

    “哟,风夜啊,这是哪来的小娃娃啊?瞧这水汪汪的眼睛,多可人疼的孩儿呀!”

    风夜招呼着两位长辈坐下后,婶娘就笑着逗趣,旁边的伯娘也是一个劲的夸:“是呀,你看这孩子,多乖巧啊,长得也俊,可比我那小孙子招人疼啊!”

    呆在风夜怀里的星儿娃娃安静的玩着风夜塞给他的栗子,大大的黑眼睛不时地看看坐在对面的客人。

    “这是我弟弟。”风夜一副为人父兄的自豪。

    风夜已经跟穆青说了,他是正经地想认小娃娃星河做自己的弟弟,所以不管是明面上的说法还是事实,小星儿都是他的弟弟(其实风夜倒是想认成儿子的,不过他自己还是个半大小孩,认成儿子实在是有点那个……说不过去啊)。

    “是我姨妈的孩子,姨妈那边出了点事,……”将情况跟两位长辈解释了一遍。

    当年风夜的母亲寻找失散的亲人以致最后夫妻双双遭难撇下幼儿老父的事情在村里是人人皆知的,村里人还为此议论唏嘘了好久。现在十几年过去,那原以为没了消息的亲人寻了来,却只是个家仆带着个小孩子,想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李家婶娘和伯娘在当事人的眼前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拿一些话安慰风夜,又逗着星儿娃娃玩儿。

    几人正说着话,在厨房里洗碗的穆青也出来了。

    说来不是风夜欺负穆青,让他什么都做啊,而是穆青大叔到风夜家,还真就像他自己说的,给风夜好好的做仆人,做饭、洗碗、扫地等等工作就被他抢着做了,要不是风夜习惯洗完澡就马上洗自己衣服,说不定衣服都被他拿过去帮着洗了。今儿一早,风夜洗漱完毕正要去做早饭时(其实可以算午饭了,大冬天风夜几乎不用吃早饭,每天都能睡到将近巳时,又磨磨蹭蹭才愿意起床,都快成小猪了),到了厨房,发现人家穆青大叔早就做好了饭了,堂屋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他还真的就尽职尽责地给风夜当起仆人来了,搞得风夜都有点不知所措啊,还纳闷着古代的男人不都是“君子不近庖厨”的吗?!

    “婶娘,伯娘,这位就是带着我弟弟从京城姨妈家过来的家人,叫穆青。青叔,这是我们族里的堂婶娘、伯娘。”风夜为双方介绍。

    李家两位长辈虽知道这叫穆青的名义上是仆人,但是看风夜意思也不像是将他当使唤的仆人,而且穆青又是京城里来的人,乡下小地方的人往往对外面那些大地方、见过大世面的人怀着一种羡慕和尊敬的心态,穆青本人又长得相貌堂堂,还带着那么一些温润正直的气质,两位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妇女也不敢小看他,只将他也当成了风夜的外家亲人来看待。

    风夜的伯娘和婶娘逗着小娃娃,和风夜说了一会话就走了,毕竟想要知道的都打听到了,和风夜又没有多少可聊的事情,和穆青更是不熟。

    “伯娘、婶娘,今晚记得叫上伯伯和叔叔来我家吃饭呀!”风夜送她们出门,不忘提醒一句。

    “好叻,晓得了,不会忘的,你回去吧。”妯娌两个高兴的走了。

    中午吃饭时风夜就跟穆青大叔商量了,风夜的亲人来了(虽然只是个娃娃)也算是件大事儿,按例是要请亲朋好友来吃饭,以示庆尊敬和庆贺的,穆青大叔也同意了。

    风夜送走了李家这两位,又去请了高村长、张木匠一家,以及族里的几位长辈、他的堂哥李长生等人,除了族里的一位老叔父有事来不了之外,其他人都欣然答应会过来。

    下午申时,风夜和穆青就开始整治晚饭,昨天决定带人回家之时,风夜就去买了好多方便储存的食物,请客倒是不必担心食材问题,因为人有点多,天气又冷,风夜决定做火锅。

    宰了一只新买来的鸭子做汤底,又将昨儿买的两根大猪手炖了,做了扣肉和腊味,弄好了山药、青菜、笋干等各种配菜,又片(平声)了鱼片,晚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早到的高大娘和张嫂子都帮着准备,所以当风夜请的人都到齐之后,众人就热热闹闹的上桌了。

    说是上桌,其实也就是大家分成两桌围着火炉而坐,那火炉就是风夜订做的那个和以前他买的那个,火炉的边上是风夜下午时才请张木匠做的一个简易板桌,几块刨干净的木板钉上矮桌脚呈正四方形,中间刚好能放下火炉。板桌上正好放杯碗盘碟等物,这是风夜根据现代时候他老家的火塘桌改良来的,最适合人多吃火锅时用。小锅也是风夜专门定做的,类似于现代的平底锅和小炒锅。

    其实这火锅在这时代也已经出现了,只是不叫火锅而叫烩汤,意思就是把各种各样的菜烩煮成一锅汤,多半是北地之人或者行旅在外的人才会经常弄,平常人家也就偶尔做那么一回。不过做法大多是将食物全部放进一个叫鼎的东西里面煮,底下烧着火,一边烤火一边吃菜喝酒。

    风夜家只有那坛樱桃酒,所以他特地跟李长生买了两坛子他自己酿的烧酒来待客,众人按照风夜介绍的新鲜吃法,将放在自己面前的肉和配菜不时放些进去。蘸酱碟是分成了几种口味,其中还放了风夜自己做的黑榄角酱、剁椒,除了已经尝过的高大娘和张木匠家,其他人都对这两个味道独特的配料感到惊奇,反响也各不一样。

    李长生和族里的一位伯伯就特别喜欢劲辣的剁椒,两人辣的龇牙咧嘴的还大呼过瘾,其他人却像是比较偏爱榄角酱一些,风夜少不得将榄角的做法说了一遍。

    众人说说笑笑的,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戌时正。

    ……

    自此之后,风夜的姨家弟弟及其家家仆青叔将在风夜家长居的消息就传遍了蝶山村,大家明面上也都对他们表示欢迎和接纳,至于背后会如何议论那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公司搞了元旦晚会,忙得都不能按时更新了,真是对不住追文的各位,今天晚一些还会再更一章的。

    27

    27、腊八 ...

    自从家里有了穆青大叔,风夜觉得自己简直是变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穆青几乎什么活都包去了(除了风夜坚决不要他帮洗衣服),早上起来饭做好了,鸡鸭羊都喂上了,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炭火烧得暖呼呼的,吃了饭不用他洗碗……相比于穆青大叔,他整个就成了吃干饭的闲人。

    不过现在几乎都是风夜在带星儿小娃娃,这个小家伙跟风夜处了几天,就异常的黏糊他,有时候也跟风夜睡在一起。每当风夜抱着这个小小软软的孩儿入睡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抱着一个天然的小暖炉,心里热乎乎柔软的不行,这时候他就会想:有个孩子真不错!

    星儿小娃娃原名叫星河,出乎意料的是也姓李,倒跟风夜八百年前是一家了,风夜那个高兴啊,他还懒得给取名字呢!

    小星儿的乖巧简直是让风夜都想自己生个娃了,好带得紧,小东西一点儿不怕生,谁抱都愿意,平常也不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爱哭闹,到了餐点喂他东西他就吃,不想吃了就只是闭着嘴巴,示意他饱了;三岁多的小娃娃,也不用大人给把屎把尿,他急了就跟你说“嘘嘘”;没人陪他玩儿,放他在一边他也能自己随便扯个什么东西自己玩个半天;风夜教他说话,他嘴里就发出细细的含糊不清的音节来,学着说话时那兴高采烈、眉眼弯弯的可爱模样,让风夜简直疼到骨子里去。

    风夜前世就是个宅男,现在家里有人陪着他了,他也不怎么想出门了,整天就是跟星儿娃娃混在一起,一整个古代奶爸。

    风夜猫冬的日子里最主要的事儿就是教小星儿说话,逗他玩儿,或者听穆青大叔说些京城里、其他地方的事情。天气晴朗时就去菜园、田里溜溜,有时候也抱着星儿去张木匠家或者高大娘家串串门。

    张家的儿子张胜小朋友见了一次小星儿之后,这个可爱的娃娃就成为了小张胜玩闹的新目标,现在张小朋友几乎是每天来风夜这里报道,晚饭后由风夜或者穆青大叔给送回家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腊八节就到了。

    不像风夜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马哈,青叔严格的按照京城里腊八节的风俗将节日里一应相关的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所以,腊八节这一天,风夜捧着青叔处理好的祭食去各处庙里祭了神,拜了祖宗之后,又回家分别祭拜了宅神、门神、灶神、井神、畜神和五谷之神。要是没有青叔指点着,风夜多半就是祭了神拜了祖宗就了事了,反正是在家里,别人也看不见,祭拜什么的也不用那么严格就是了。不过,祭了说不定也有用,看他能穿越就知道世界上神秘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祭拜完毕,还要用各种药草煮的热汤把屋子院子里里外外洒一遍,意为驱脏辟邪。然后风夜就在自家门口摆上桌子,拿出自家炮煮的腊八粥和酒酿,摆上碗筷勺子任他人取用。风夜还自创性的将粥架在小火炉上热着,酒就带瓶子放在热水暖着。

    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祭神祭祖宗之外还要邀请别人尽情品尝自己家的腊八粥,并且给亲近的人家送去自己家的粥,意为共祝丰收、同享福瑞,家家户户皆是如此。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穆青拿着装满了腊八粥的大罐子跟在后面,风夜抱着星儿娃娃,挨家挨户的去吃粥送粥。

    到了晚上,蝶山村腊八节的重头戏才正式开始。

    刚过了晚饭时刻,村中心的晒坪边就燃起了几个巨大的火堆,村里的所有人家拖家带口拿着板凳聚集到那里。

    风夜抱着穿的像个小球的星儿,带着青叔往村中心过去时,几个火堆上都各架着几大块的猪肉,几个小伙子正在不停的翻着,香气冒出来引得人直流口水。

    晒坪里地上还放着几十坛子的土家酒酿,大多是今天白天祭过神的,各家集中起来留到这时候喝,旁边是几口大锅,是用来煮酒的。

    一些小孩子和年轻的姑娘小伙子围着火堆唱着跳着,其他人围在旁边大声的起哄叫好,到得后来,更多的人加入了唱歌跳舞的行列,男女老少玩做一团,还有人拿了炮竹来燃放,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村。夜里冷风寒气更胜白天,但是人们兴致勃勃的丝毫不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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