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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9章 小兔崽子三个就够了【大结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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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的,我在这一行混久了,做不了别的,所以就同意了。”

    殷怀顺觉得平月同意了没什么,只不过冯天这个反应让人匪夷所思。

    以殷怀顺对冯天的了解,冯天绝对不是那种轻易相信人的人。

    按照他的性格,平月在背后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废她是给殷怀顺面子,但他也绝对不会再启用平月。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殷怀顺夹着烟准备抽的时候,后背突然一热,紧跟着手中的烟已经被人拽走。

    陆伯瑞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将烟捻灭:“病刚好,不准抽烟。”

    殷怀顺皱着眉头抬头看他,刚一抬起头,头顶一黑,嘴唇就被堵住了。

    温软的唇瓣不轻不重的贴着她的嘴唇,他轻轻用牙齿咬了咬她的唇瓣,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在床上的深入交流,但殷怀顺还不适应跟他这样的亲热。

    她下意识要推开他回过头,陆伯瑞却搂着她的腰,将她身子扳正面相自己,欺身将她抵在了阳台上。

    殷怀顺后腰猛地撞到了台子边沿,顿时疼的她皱紧了眉头。

    陆伯瑞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加深这一吻,一手扶到她腰后,轻轻揉捏。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对人好起来,真的挺享受的。

    他手法娴熟,殷怀顺被他捏的浑身瘫软,不由自主的揪着他的衣服,贴着他迎合他。

    陆伯瑞伸着舌头探入她的口腔里,清冽的烟丝余味弥留在唇齿间,殷怀顺呼吸有些急促,莫名的觉得被他吻的有些呼吸不畅。

    这时,贴在耳边的手机那边,忽然传来平月疑惑的声音:“怀顺,你再干嘛?刚才那声音……那男的住在你家没走吗?”

    听到声音,殷怀顺瞳孔微张,回过神,她下意识伸手推开他。

    陆伯瑞松开口,却没松开手,双手扣着她的腰身,低头吻向她的脖颈里。

    温热的鼻息铺撒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里,殷怀顺有些怕痒的缩了缩脖子,埋首在她脖颈里的男人却更加的肆无忌惮,在她脖颈里舔舐了起来。

    殷怀顺单手攀着他的肩膀,努力稳住自己已经发软的身子,轻咳了一声回道:“没事,他等会儿就走。”

    平月迟疑的哦了一声,因为心里有事,就没像之前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衣摆被撩起,那只手直接探进她胸罩里面摸索,殷怀顺拱起身子躲避,匆忙道:“先挂了,我去送他,晚上去找你。”

    说完,她急忙挂断电话,伸手推搡面前的男人:“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已经过了晨勃的点了,陆公子你注意点行不行,我家阳台对面住的可是有人啊。”

    陆伯瑞气息微粗的抬起头,望着她的眼底已经撩烧起欲望的小火苗。

    殷怀顺觉得自己这次生病元气大伤,她可不想元气还没补回来,就要被陆伯瑞压在床上。

    她将他的手从她衣服里拽出来,护住衣领说道:“我现在可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你禽兽也不能这样对待我?”

    看着她一副防贼的样子看着自己,陆伯瑞瞟了眼她手中握着的手机,心里对她刚才子啊电话里说的话,莫名的有些不满。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最后伸手帮她整理了下衣服说道:“不碰你,别抽烟了。”

    【灰王子的黑姑娘】017直接说我不要脸不就行了

    殷怀顺以为陆伯瑞会在这里呆两天才会走,没想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温衡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边,温衡不知道给陆伯瑞汇报了什么事情,挂了电话后,陆伯瑞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离开前,多次嘱咐殷怀顺按时吃饭,不要抽烟。

    殷怀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陆伯瑞前脚离开,她后脚就点了根烟,销魂的抽了起来。

    晚上。

    尹怀顺收拾好自己的那套行头,前往平月所在的夜总会。

    午夜十一点,夜总会里面一片疯狂的狼藉。

    殷怀顺熟门熟路的揪住一个服务员问道:“你们平经理呢?”

    “顺子姐你来了。”服务员指了指后面的包厢说:“平经理等了你一晚上,刚刚来了几个朋友,平经理去招待朋友了。”

    殷怀顺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调侃了句:“除了我,她上哪还有朋友,在哪间包厢?”

    服务员跟她说了包厢号,问要不要带她过去,殷怀顺摆了摆手,自己走了过去。

    上午陆伯瑞走后,殷怀顺睡了一会儿,早上还软绵绵的身体这会儿好了很多,只是走路还是没之前的利索。

    三分钟后,电梯门打开。

    殷怀顺跟着前面的客人朝外面走,走过去的时候身旁路过两个有点面熟的女人。

    大概是她跟着客人走在最后面,那两个女人以为她是这里的‘公主’,没仔细观察她,就走了过去。

    路过的时候,殷怀顺隐隐听到两个女人笑着嘀咕道:“……这下估计要被搞死了。”

    “搞不死也差不多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平月跟殷怀顺那个男人婆是闺蜜,这次肯定有的闹了。”

    “哈哈……”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停住脚的殷怀顺慢慢回过身看过去。

    电梯里的两个正在说笑的女人不经意的回头瞥过来一眼,当看到站在电梯外的人是她后,两人齐齐吓的脸色一白,倒抽了口气。

    殷怀顺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转身快速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包厢里,音乐声与女人的玩闹声齐齐传来。

    殷怀顺憋着一口气,猛地拧开门推开了门。

    包厢里面玩闹的人被她下了一跳,齐齐回头看了过来。

    看到是她,玩闹的声音顿时落了下来,只剩下回荡的音乐声。

    坐在沙发上的裴茜茜挥了挥手,一个女人伸手把音乐声关了。

    “怀顺……”

    略虚弱的女音从一旁的角落里传来,殷怀顺顺着声音看过去。

    平月双手抱着后脑勺跪在地上,满脸狼狈的伤痕,身上的衣服也湿淋淋的撕扯开,勉强能遮住身体。

    看到她,平月下意识放下手要站起身。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裴茜茜交叠着双腿坐在那,垂着眼侍弄着自己刚做的指甲,“平经理,你自己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怎么领导下面的一众人啊?主子没让人没说让你站起来,你有资格站起身吗?”

    听到她的话,平月一脸无措的尴尬看向殷怀顺,虽然还是跪着没站起身,但膝盖是悬着的,没有跪下去。

    她跟殷怀顺交好,现在裴茜茜这么说,无疑就是故意挫殷怀顺的面子。

    身为殷怀顺的朋友,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顺着裴茜茜,可是……

    平月垂下眼,膝盖又跪了下去。

    在这个黑暗链相交的社会里,弱肉强食,朋友义气,身家性命,都是让人无奈又不得不妥协的事情。

    握着门把的手慢慢收紧,殷怀顺不动声色的松开手,像以前一样双手抱胸,眸光里带着冷傲的神色扫视着包厢里的众人。

    这些女人,都是裴茜茜那小圈子里面的人。

    裴茜茜这个又混黑社会,又混上流社会的大小姐,圈子里面认识的人,大多都是以她马首是瞻,没什么素质。

    “哟,这不是顺子吗?”

    其中一个女人搭了话,下面的女人跟着也起哄:“就是顺子啊,好久不见啊顺子姐。”

    殷怀顺嫌弃的眸光扫视过去:“叫谁姐呢?洗洗你脸上的粉底,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上有多少褶子再过来想想怎么叫。”

    女人被她的话噎的脸猛地一僵,瞪着眼就要张口骂她,但却没胆子出头。

    裴茜茜抬眼看了过来,放下交叠的腿站起身:“我说谁说话这么难听呢,原来是顺子啊。听说你好几天都没露面了,今天怎么有空啊?”

    殷怀顺抿着唇笑了笑,一边走进去一边问道:“裴大小姐,你跟天哥什么时候完的婚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裴茜茜被她的话问的一愣,诧异道:“你听谁说的我跟天哥结婚了?”

    殷怀顺走过去,用肩膀将挡在面前的一个女人撞开,那女人被她撞的一个咧跌。

    走到裴茜茜跟前,殷怀顺在她身边坐下,抬起双腿交叠着搭在桌子上,连带着还蹬掉了一个女人的包。

    姿势格外的嚣张。

    她动了动屁股,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在那,才开口道:“没结婚啊?刚才听你说主子,我还以为你已经跟天哥完婚成了女主人呢?”

    说完,她回头朝角落里跪着的平月说:“听到了吗?她现在还是条狗,不是主子,不用你听话,起来。”

    平月咬紧唇肉,抬头看过去。

    殷怀顺面容平静的抱着胸坐在那,没有动怒生气的样子。

    “殷怀顺你骂谁是狗呢?!”裴茜茜怒叫了一声,伪装好的样子,瞬间被激怒破碎。

    殷怀顺掏了掏耳朵,扯着唇角笑道:“以前我以为是我说话有问题,才让你听不懂,现在看来,不是我的错,是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每次跟遇到殷怀顺,她总能三言两句的激怒自己。

    裴茜茜强忍着火气嗤笑道:“对,我是不如你殷怀顺嘴巴厉害,毕竟我没有一个为了女儿,可以低三下气的跟人道歉的爹。”

    “跟你们说个笑话,前些日子我住院的时候,我爸爸的一个朋友专门过来看我,坐在床边不停的跟我道歉,你们不知道,我说不原谅的时候,他差点就要跪在我床前求我放过他女儿一马了。”裴茜茜笑的一脸开心:“本来我还挺生气的,但我爸爸说,对方为了求我原谅,把帮里分的股份让出来两成给他。我想,反正自己都挨了一刀了,这一刀还能让我爸爸赚两成的股份,跟七爷平起平坐,也挺划算的,就同意原谅了。”

    “哟,这谁这么不省心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让自己老爸出来为自己操心。”

    “就是,要是我,我才不舍得我爸那么大年纪了,再去跟人道歉。”

    “可惜你不是人家啊,人家就是脸皮厚,仗着自己爹有钱呗,反正臊的是她爹的脸,也不是她的脸。”

    听到她们的对话,平月担心看向殷怀顺。

    她知道殷怀顺跟殷震的感情很好,殷震这个父亲也是她的底线,跟殷怀顺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人敢拿殷震来激怒她的。

    殷怀顺翘在桌子上的腿微微抖动,像是不知道她们在说的谁一样,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裴茜茜垂着眼冷眼看她,笑道:“好多天前了,怎么,顺子你认识这人啊?”

    殷怀顺腿抖的速度快了起来,她抬头似笑非笑的问道:“说不定真认识,他怎么求的你啊?说出来让大家都乐乐。”

    裴茜茜哼笑道:“顺子你不会生气了?”

    殷怀顺抬头看她,笑道:“你觉得我生气不生气?”

    裴茜茜撩了撩头发,一边扭身在她身边坐下,一边说道:“我觉得不生气,毕竟殷叔那张老脸早就被你折腾没了,他就是真的跟我下跪,顺子你……啊——!”

    扑通一声,随着玻璃砸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落下,裴茜茜被一脚踹倒,头撞在了茶几棱上。

    “茜茜!”

    “茜茜!”

    裴茜茜的几个小姐们忙围上前,殷怀顺收回脚站起身。

    一旁,裴茜茜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腰侧,被众小姐妹扶着坐起身。

    殷怀顺踹过来的时候,她没有一点防备,撞过去也是实打实的。

    不等她缓过气,头发紧跟着就被人揪住。

    “啊!”

    “殷怀顺!”

    “殷怀顺你松开茜茜!”

    殷怀顺揪着裴茜茜的长发把她从沙发上揪了起来,裴茜茜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再也装不下去,破口大骂道:“殷怀顺你个臭婊子!放开我!”

    殷怀顺揪着她朝门口走:“你都骂我是臭婊子了,不修理修理你,都对不起这三个字。”

    “怀顺……”平月站起身,紧张的拉住她,还未说话,殷怀顺就冷眼看向她。

    平月脸色微僵,下意识松开了手。

    殷怀顺生气了。

    裴茜茜被揪的整个头皮都像是被掀了起来,但却不得不踉跄着跟着她走。

    走到门口,裴茜茜一把抓住门框,朝屋里的小姐妹吼道:“董晓锦你们特么都是残废吗?!不会过来拦住她!”

    听到她吼了一声,那些小姐妹也反应了过来,快步跑上前。

    殷怀顺停下脚回头看过去:“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今天谁敢上前过来,出了夜总会的门,明天我一个一个的找你们算账。”

    殷怀顺冷笑道:“打群架我不行,一个一个的修理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人虽然跟裴茜茜玩,但都懂得审时度势。

    跟裴茜茜在一起玩,跟着说两句难听话没什么,但一旦动真格,她们还没胆子去惹殷怀顺。

    看到自己小姐妹犹豫着不敢上前,裴茜茜气的大吼大叫:“有我在你们怕她干嘛?!给我过来打她!她爸再牛逼不也要去医院低声下气的跟我道歉!没了殷震,殷怀顺她算个屁!”

    听到裴茜茜的话,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有点动摇。

    殷怀顺愈要张口的时候,平月忽然挡在她们面前说:“殷震能跟她道歉,是因为她爸是裴正峰,你们敢动怀顺一下,试试明天殷震不把你们手剁了!”

    裴茜茜骂道:“平月你个贱人!今晚上我就应该让你喝下那一杯尿的!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让人轮了你!”

    话音落下,头皮猛地被殷怀顺朝上拽了一下,裴茜茜登时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还有心情威胁别人呢?”殷怀顺拖着她朝外面走:“既然你都提出来了,今天我就带着裴大小姐去舞娘台子上表演表演,尿应该怎么喝。”

    不等她把裴茜茜揪出门外,忽然门外伸过来一只手。

    殷怀顺眼疾手快的列开身子,但对方速度更快,抓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拽。

    殷怀顺只觉得身子被对方拽的转了个圈,紧跟着,一阵骨骼分开的咔嚓声落下,她疼的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

    紧接着,被她揪着头发的裴茜茜,也被人拽了过去。

    平月叫了她一声,快步跑过来扶住了她。

    “大小姐,您没事?”

    “啪!”

    裴茜茜双眼怒红,抬手狠狠的给了迟来的保镖一巴掌:“你干什么吃的!现在才过来!”

    保镖低下头,“对不起大小姐,我一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话音落下,包房里面一个女人扬着手机,讨好的叫道:“茜茜,是我打的你保镖的电话。”

    裴茜茜回头朝她看过去,脸上的火气依旧不能消散。

    她抬手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朝被平月扶住殷怀顺看过去。

    看到殷怀顺因为手臂错位,疼的皱眉的样子,快步走上前,扬起手就要甩殷怀顺巴掌。

    平月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裴小姐,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怀顺可不是你能动手的人。”

    裴茜茜冷笑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一个婊子说话了!别以为你现在做了夜总会经理了,以前张开腿就给人草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听到她的话,平月的脸瞬间白了。

    殷怀顺疼的眉头紧皱的抬头看她:“一个吃屎的狗说的话你在意什么。”

    平月抱着她的胳膊微微收紧,垂着眼抿紧了嘴唇。

    裴茜茜甩开平月的手,哼笑道:“我哪比得上你们啊,你们姐妹两人还真是物以类聚,一个是卖的,一个是白给男人玩的。”

    殷怀顺冷哼一声看向她:“跟裴小姐这种倒贴过去给人玩,自己爸爸还支持的人比着,我们姐妹俩还真比不上。”

    裴茜茜喜欢冯天,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

    裴正峰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例外。

    裴茜茜从小被裴正峰捧在手心里娇惯,导致现在做什么事都随心所以,裴正峰更是一心顺着她。

    她跟冯天的事情,裴正峰虽然知道,但也心知管不住自己女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茜茜喜欢冯天喜欢的卑微,只要是冯天的话,裴茜茜一向马首是瞻。

    如果哪天冯天让裴茜茜去死,殷怀顺一点都不会意外,裴茜茜可能真的会去。

    裴茜茜目光变得阴狠,咬牙切齿的说道:“殷怀顺,我今天就把你这张嘴给你撕烂,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说!”

    说完,她朝身后的保镖说道:“把她的嘴给我打肿,等会儿用刀子给她割了!”

    保镖目光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裴茜茜怒道:“还想不想干了!”

    保镖点头说了声是,抬脚走了过来。

    平月下意识把殷怀顺挡在自己身后,但她一个女人的力量,哪里比得上一个健壮的男人的。

    几乎没有费力,她就被保镖推到了一旁。

    殷怀顺胳膊断了,腿还没断。

    她转身就准备躲开,男人一脚朝她膝盖上踢了过去。

    膝盖本就脆弱,男人脚的力度有很大,殷怀顺疼的没忍住,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男人准备走上前,把她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男音叫道:“住手!”

    保镖停下手,回头看过去。

    何光一脚踹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弟。

    “干什么呢这是?”

    何光走上前,一把推开保镖,抬着下巴说道:“你特么谁啊,不看看顺子姐是谁就敢动手。”

    保镖被他推得后腿了一步,然后回头看向裴茜茜。

    “我让他动的。”

    何光像是才看到她一样,回头看过去,惊讶道:“哟,裴小姐,您也在这呢?这是怎么了?跟顺子闹矛盾了?”

    何光故意的夸大的厉害,裴茜茜满不在乎的走上前问道:“天哥来了吗?”

    自从冯天回国,何光就整天跟在他身后,为了每天知道冯天的消息,裴茜茜跟何光联系的也不少。

    但,在男人眼里,不管一个女人有多好,一旦倒贴的没了尊严,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把她轻看了。

    裴正峰这个大佬的独生女,在何光眼里,如今也是如此。

    何光瞥了眼殷怀顺,笑道:“在呢,在隔壁包房正谈生意呢,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的动静,让我过来看看。”

    听到何光的话,裴茜茜连忙整理了下头发,也没了动殷怀顺的心思。

    “哦,那我去看看,这里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她拽了拽身上的裙子,将汹涌的胸部挤出一个沟,扭着腰走出包厢。

    望着她的背影,何光眼睛盯着裴茜茜的腰肢,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里蹿腾着火光。

    裴茜茜一离开,那保镖也没多做停留,紧跟着离开。

    平月走上前扶起殷怀顺,内疚的问:“怀顺,你怎么样了?”

    不等殷怀顺回答,何光就转身走过来扶住她问道:“顺子,怎么样了?我送你去医院?”

    殷怀顺摆开他的手,冷淡道:“不用了。”

    “别介啊,天哥刚才就听出来是你的声音了,那边有客户他不方便出来,特意让我过来解救你的。”

    “哦,那替我谢谢天哥。”

    说完,她打着平月的肩膀,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何光这次倒没有拦她。

    ————

    平月一路扶着她走出夜总会,一路上,不停的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都被平月挡了回去。

    找到车,平月把她扶到了副驾驶座,她坐到驾驶座开车。

    大病初愈,殷怀顺身体本就虚弱,这会儿疼痛来袭,殷怀顺摊在那没有一点力气动弹。

    “你怎么惹到裴茜茜了?平安呢?”

    “平安被派到码头了。”

    平月脸上也全是伤,鼻青脸肿的,两颊肿的厉害,应该没少挨巴掌。

    殷怀顺单手拽过来自己的包,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点着,降下车窗看向了窗外,没有跟她交谈的意思。

    平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眶有些热胀起来:“怀顺,对不起……”

    殷怀顺脸色淡淡的抽了口烟,弹了弹烟灰说道:“跟我道什么歉,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平安是裴茜茜让裴正峰要过去的,我没办法……她让我跪我就跪了……”

    “没事。”

    就算她不说,殷怀顺也料到了是这个理由。

    能让平月这么屈服的,也只有她弟弟平安了。

    ……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安排殷怀顺拍了片子,等待结果的时间,平月把殷怀顺扶到排椅上坐下,去楼下买了两杯热咖啡上来了。

    临近冬天,晚上的气温骤降,医院更是格外的冷。

    殷怀顺就穿了条露肩的半袖裙子,坐在那更是冷的厉害。

    平月端着咖啡上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件外套,看着像是从路边地摊买的。

    平月把咖啡塞到她手里,又把衣服披在了她肩膀上。

    殷怀顺看着她光裸的手臂,说:“怎么不给你自己买件?”

    平月笑了笑:“我不冷。”

    殷怀顺没说话,把咖啡递给了她一杯说:“我先在这等,你去让护士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平月在她身边坐下:“没事,肿两天自己就消下去了。”

    殷怀顺不高兴道:“什么肿两天就消下去了,你想顶着这张猪头脸去店里上班,让你下面那帮人在背后说你闲话?你能忍,我还嫌丢人呢,快去!”

    “你特么才猪……”话未说完,平月先笑了,抬手捏着殷怀顺脸颊的肉拽了拽:“你比我的肉多多了,还好意思说我猪头。”

    殷怀顺推搡着她催促:“都成猪头了还在这瞎贫,快去,我等会儿还要指望你过来背我呢。”

    见她没有再介意在店里的事情,平月吐了口气,站起身说:“好,等会儿结果出来了你别乱动,就在这等着我。”

    看着平月离开,殷怀顺才回过头放下咖啡,掏出包里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殷怀顺叫道:“高叔,我是怀顺。”

    电话那边,高明笑道:“我知道是你,你这个丫头,今天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当然是想您了!”

    “少糊弄我,你爸你都不想,还能想我这个叔。”

    “是是是,我糊弄您,一点都不想您,那咱们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边高明朗声笑了两声:“说,有什么事找高叔?”

    殷怀顺嘿嘿笑了笑:“我就知道高叔最疼我了。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我朋友的弟弟被裴正峰弄到码头了,您看看能不能帮忙把他调回来,弄到您或者我爸身边都成。”

    “裴正峰?”高明收回笑意问道:“你哪个朋友?”

    “平月,您见过的,我之前带她回去玩过。”

    “哦,是那个丫头啊。她弟弟叫什么?是什么情况?”

    “叫平安,之前在她手底下的夜总会做安保,裴正峰的女儿看不惯她跟我玩得好,故意整她,把她弟弟弄到码头了。平安才二十出头,我怕他去了吃亏。”

    高明问道:“裴正峰他闺女又欺负你了?”

    殷怀顺笑道:“您也不看看我是谁,她敢欺负吗?她也就敢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出出气了。”

    闻言,高明也笑出了声:“行,回头我派人过去问问,找到了就想办法把他调过来。”

    说完,高明又嘱咐道:“你爸最近为了你的事情没少操心,你最近让他省点心知道吗?没事的时候多给他打打电话聊聊天,你爸他最疼的最舍不得就是你,你……”

    “我知道,等过两天不忙了我回去看您。”

    殷怀顺打断他的话说:“高叔,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您把平安捞出来了给我回个信。”

    听出她的抗拒,高明叹了口气说:“行,等你哪天回来了咱们再细说。”

    挂断电话,殷怀顺放下手机,握着那杯咖啡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她呆滞的盯着地面,脑海中忍不住响起裴茜茜说的话。

    虽然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不至于去求裴茜茜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但殷震多半也是去过医院了。

    殷震跟裴正峰同在一个‘公司’下,经济利益,帮派利益,让两人一直都是对立面。

    她跟裴茜茜也是神似的,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局面。

    不过,如果不是裴茜茜执念冯天,殷怀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跟她有过节的。

    正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搁在腿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回过神,她放下咖啡拿起手机。

    电话是陆伯瑞打过来的。

    殷怀顺看了眼时间,接通了电话:“喂,陆大爷。”

    听到她这个称呼,电话那边的陆伯瑞顿了一下,喉咙里的话也被噎了回去。

    半天后,他说道:“乱七八糟的称呼,好好说话。”

    “未来的日子老娘都要让你白嫖了,您老不是大爷是什么?”

    “……”

    殷怀顺用肩膀跟脸颊夹着手机,重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调侃的问道:“大爷大半夜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深夜寂寞难耐,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我了?”

    陆伯瑞:“……成语用的不错。”

    殷怀顺笑眯眯的接受夸赞:“那是,好歹我也是个文化人。”

    陆伯瑞说:“这两天事情比较多,过几天我再过去。”

    殷怀顺嗯了一声,毫不避讳的说:“我这几天不太饥渴,您老来不来都成,等我饥渴了,会自己订票过去嫖你。”

    陆伯瑞:“……”

    殷怀顺抖着剩下那条还能动的腿,吊啷当的说道:“你也管好你的鸟,虽然咱们是炮友关系,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老尽量能洁身自好,要是实在憋不住,约了别的姑娘后也要记得戴套,别整的一身病过来传染给我了就行。”

    “殷怀顺。”

    “嗯。”

    “你是个女人。”

    “我知道啊,你也上过了,下面没大鸟。”

    “……脸皮别太厚。”

    殷怀顺哈哈笑出声:“直接说我不要脸不就行了,什么脸皮别太厚,厚脸皮的是你,不要脸的才是我。”

    陆伯瑞:“……”

    【灰王子的黑姑娘】018月光下的人影

    与此同时,夜总会里。

    裴茜茜挽着冯天的胳膊站起身,送客户离开。

    客套一番后,冯天挥手只是何光去送人。

    何光点点头,跟着客户一同离开。

    “天哥。”

    等门一关上,裴茜茜就忍不住圈住了他的脖颈,撒娇道:“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你怎么也不找我啊。”

    冯天站在那,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垂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刚才在跟怀顺闹矛盾?”

    裴茜茜盯着他笑意盈盈:“哪有什么矛盾,就是开玩笑闹着玩呢。”

    从冯天默认接受她的存在后,她就十分的懂得进退。

    不管私下她跟殷怀顺怎么样,明面上,当着冯天的面,她绝不会跟殷怀顺闹出一丁点的矛盾。

    冯天拽开她的胳膊,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裴茜茜立刻殷勤的拿起桌子上的烟跟打火机递了过去。

    接过烟点燃,冯天抽了口烟,抬手轻拍了她两下发顶说道:“听话,别惹怀顺。”

    裴茜茜眯着眼笑着点点头,垂在腿边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没过多久,何光送完客户回来了,冯天朝裴茜茜说道:“很晚了,你先回去,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虽然很不情愿,但裴茜茜还是依言站起身走了。

    看着包厢的门关上,何光才开口说道:“那个平月已经送怀顺去医院了。”

    冯天夹着烟慢吞吞的抽着烟,漫不经心的问道:“她伤到哪了?”

    “胳膊被卸了一只,膝盖可能有点伤。”

    “保镖做的?”

    “嗯,裴小姐的保镖。”

    何光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的说道:“要不要我找人去教训教训他?”

    冯天没有吭声,沉静的垂着眼抽烟,慢慢弥漫开的烟雾,将他眼底的神色全都敛去。

    何光舔了舔嘴唇,走到茶几遍,拿了一罐啤酒,打开拉环,站在那灌了几口。

    等他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冯天突然出声道:“让人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透漏给给殷震或者高明。”

    “啊?咳咳……”

    何光拍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诧异道:“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们?”

    殷怀顺跟裴茜茜的矛盾,冯天一直都很清楚。

    虽然何光有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殷怀顺也确实不喜欢他,但冯天每次都没有挑明的制止过裴茜茜的行为,或者警告她。

    上次殷怀顺跟裴茜茜的事情,最后是由殷震赔了两成的股份给裴正峰,才将事情平息下去。

    殷震虽不如裴正峰在‘台面上’的正派,但再次之前确实是不怕他的。

    相反,裴正峰会忌惮他一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收拾他。

    但上次的事情,恰恰给了他一个导火索。

    裴正峰心疼女儿之余,死死的咬住了殷震,扬言如果不调解道歉,就要按照帮里的规矩收拾殷怀顺。

    裴茜茜怎么受的伤暂且不说,但事情确实是因为殷怀顺而起的。

    再加上裴正峰有心要讹人,死死咬着他不放,殷震考虑了一番后,就把股份让出来了两成。

    两人的积怨也因此越来越深。

    想到这层,何光长长的哦了一声,笑道:“天哥你还是对怀顺用情深啊,上次裴正峰坑了殷震,这次让殷震知道了怀顺被打的事情,肯定饶不了他。上次吃的亏,说不定也能赚回来。”

    听到何光的话,冯天淡笑出声。

    他伸手弹了弹烟灰站起身,走到何光身边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饶有深意的说道:“眼皮子这么浅,以后怎么做大事?好好想想。”

    说完,他抽着烟走出了包厢。

    ————

    处理好身上的伤,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平月开车把她送到了住处,回去的时候,殷怀顺让她开着自己的车回去的。

    卸了妆躺到床上,殷怀顺想到陆伯瑞在电话里说的话。

    临挂断电话的时候,陆伯瑞跟她提了去阜城的事情。

    虽然他没有挑明的说,但殷怀顺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陆伯瑞想让她跟他一起去阜城住。

    殷怀顺拽着被子盖在身上,嘀咕了句‘老娘又不是你包养的金丝雀,住个屁’,说完,她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陆伯瑞那边确实忙碌了起来,但每天还是会跟她打一通电话。

    电话里,大多都是殷怀顺在说,不管她说的好话还是荤话,他都静静的听着,偶尔插一句。

    在家歇了三天,身上的伤虽然还没好,但已经不肿着痛了。

    晚上,殷怀顺忽然接到店里店长的电话。

    电话里,店长声音焦急,一边不停的认错,一边跟她交代事情。

    店长说,有客人在菜里吃到了苍蝇,找他们索赔。

    但是殷怀顺对后厨的要求一直都很高,再加上掌勺的师傅也挺清高讲究,后厨的卫生情况一直都保持的很好。

    出事后,主厨也一口咬定,苍蝇绝对不是他们后厨的问题。

    两边各执一词,顿时吵了起来,吵架的过程中,主厨被激怒,先动手打了人。

    因为是主厨先动的手,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对方立刻躺在地上撒气泼来。

    店长歉意道:“老板,对不起,我原本想先处理好等你回头去了,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殷怀顺倒不是十分的担心,问道:“主厨有没有受伤?”

    “没有。”

    “我身体不舒服,这两天暂时不能过去,你看着处理,他们要是要钱,给他们协商一下出钱,要是还继续闹,就报警。”

    “报警?”

    “嗯,看警察那边怎么处理再回复我。”

    店长犹豫不已,虽然知道这事会导致生意受影响,但眼下也确实只能这么做。

    “好的,我这就去处理。”

    挂断电话,一顿饭没有吃完,店长的电话就再次打了过来。

    电话里,店长说对方同意私下调解,给了钱解决了。

    翌日。

    在家里窝了几天,殷怀顺还是决定去店里看看。

    到了店里,殷怀顺下车的时候,看到饭店的门上有打斗过的留下来的痕迹,但昨天晚上乱哄哄的场面,已经被收拾干净。

    店长似乎猜到她今天会过来,她前脚办公室,店长后脚就跟了过去,跟她重新汇报了遍昨天晚上的事情。

    说的途中,店长无意间说到了前两天的事情,殷怀顺皱着眉头问道:“前几天就有人不断的提出饭菜不干净的问题?”

    店长点点头:“不过都是小事,面单后,顾客就没有再追究了。”

    “后厨那边的卫生查了吗?”

    “查了,严格按照你之前说的做的,确实没问题。”

    殷怀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没急着训斥,而是说道:“这几天留意着,看看有没有再吃出来问题的。”

    “是。”

    晚上,饭店最忙的时候,殷怀顺没有急着离开。

    大概是受了这几天‘饭菜不干净’的问题,饭店晚上的生意明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了。

    餐饮行业,卫生安全就是生命,如果这个毁了,这个店也多半毁了。

    殷怀顺吊着受伤的胳膊,仰躺在老板椅里,无聊的转动着自己手机。

    往常这个时候,陆伯瑞那个闷骚男人就该打电话给她了,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给她打电话。

    前两天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殷怀顺还挺嫌麻烦的,又不是情侣,哪用得着天天打电话报备。

    现在,冷不丁接不到他的电话了,又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

    不等她想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殷怀顺停下手上的动作,坐直了身体。

    “进来。”

    门被推开,店长一脸无奈的汇报道:“老板,又有人吃出问题了,现在又闹起来了,您过去看一下。”

    在这呆了一天,她等的就是这个。

    殷怀顺坐起身,跟店长前往前面。

    短短一小段路上,殷怀顺已经酝酿了几个说辞,以及该问的问题,但到了现场,当看到闹事的人是谁后,她的那些问题,都问不出口了。

    张母掐着腰,仰着下巴训斥不停道歉的服务员,梁老夫人跟梁琦坐在一旁,在场的还有几个陌生人。

    自从那天她‘推倒’张贞的事情之后,殷怀顺就没再跟梁家那边联系过,梁家那边也意外的没有跟她联系。

    她那几天生病,睡的迷迷糊糊,手机基本上都是陆伯瑞在掌控着,虽然她也怀疑过那事是陆伯瑞处理的,但她也乐的省了麻烦,就没有去问过陆伯瑞。

    将近半个月没见,梁琦跟梁老太太看到陆伯瑞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怀顺?”梁琦诧异的看着她。

    梁老夫人上下扫视了她一眼,问答:“你怎么在这?你在这上班?胳膊怎么了?”

    殷怀顺看了两人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连带之前对两人的尊重客气都没了。

    但张母再看到她后,就立刻炸了毛。

    “哦,我说这的员工怎么这么嚣张呢,原来你们老板是什么人都录用啊。”

    张母一屁股坐了下去,嚷嚷着说道:“这件事我们不协调处理了,我们要报警。”

    殷怀顺冷眼扫视了她一眼,回头问身旁的工作人员:“吃出来问题的是哪盘菜?”

    工作人员走上前端起一盘炒青菜给她,委屈的说道:“一个青虫,好像是后厨的洗菜时没洗掉。”

    殷怀顺拿着筷子拨了拨,看到一个已经死了个小虫子满身有光的混在汤汁中。

    确实像是没洗干净菜造成的。

    放下筷子,殷怀顺准备开口的时候,梁琦就开口说道:“亲家,这端饭让怀顺把单免了,就这么算了。”

    张母瞪着殷怀顺,如同在看仇人一般,“亲家爷爷,不是我不讲理,她推了怀着孕的贞贞,你们不让追究,我也就不追究了,现在咱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在她工作的饭店里吃出了问题,我还不能再讨个说法了?”

    先是自己孙子出事,再是女儿被推,再加上之前婚礼的事情,张母对殷怀顺早就没有一点好感。

    梁琦愈要再开口的时候,梁老夫人接话道:“确实要给个说法。”

    说完,她回头看向殷怀顺说道:“把这单免了,你们给你张伯母道个歉。”

    听到梁老夫人的提议,店长跟一众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

    道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殷怀顺却十分的不领情。

    她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摆,说道:“去把做这道菜的师傅跟洗菜的师傅都叫过来。”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张母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你什么态度?!今天不道歉,这件事就没完!”

    殷怀顺停下脚,吊啷当的回过头问道:“不是你们说免单,道个歉的吗?我这个态度怎么了?”

    张母双手抱胸瞪着她,叫道:“叫你们老板过来!我要跟你们老板说!”

    店长说:“这位就是我们的老板。”

    “她就是老板?”张母满眼的不相信,“这死丫头是老板?!”

    殷怀顺回过身,点点头:“没错,我这个死丫头就是老板,顾客您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梁琦夫妇也十分的意外,他们原以为殷怀顺辞掉工作后,就无所事事的啃老本的,没想到竟然开了饭店。

    看着她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在想到女儿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张母心里一阵窝火。

    她踢开板凳走过去,愈要伸手拽殷怀顺的时候,被一旁的男人伸手拦住了。

    “妈,有话好好说,贞贞爷爷奶奶还在。”

    听到男人的话,殷怀顺抬眼朝男人扫视了一眼。

    男人看着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样子跟张贞长得有点像,不难看出来两人就是兄妹。

    但男人跟张贞一样,表面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看不出什么脾气来。

    张母推搡了男人一下,怒道:“就是她推了贞贞一下,害得贞贞的肚子差点出事的!我现在就想听她道声歉,难道都不行吗?!”

    男人说:“现在就事论事,先把吃饭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贞贞的事情回家了再说。”

    张母被自己儿子拦着,觉得十分的委屈。

    女儿跟梁青寒结婚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女人丢尽了面子,现在又因为她,还得肚子里的外孙也差点出事,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越想越发的委屈,张母红了眼,推开儿子坐回椅子上,哽咽道:“昊昊因为这个女人,命根子都没了,现在贞贞也因为她差点出事,现在吃个饭都要受她欺负,你还拦着。你拦,我今天就听你的,看你要怎么办!”

    听到张母的话,梁老夫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怀顺,给你张伯母道歉!”

    “道什么歉啊?”

    殷怀顺拢了拢额前的头发,云淡风轻般的问道:“你们说的这么模糊,让我怎么道歉?要是因为今天的这顿饭的事情让我道歉,可以,没问题。要是牵扯到别的事情,还是免了。”

    梁老夫人沉着脸训斥道:“你推了你嫂子一把,还不能道歉了?!”

    殷怀顺说:“您可得说明白了,我那招叫‘隔空伤人’,可没用手碰到她,按照法律规定,我没碰到她,她就摔倒了,是跟我没关系的。”

    说完,她笑道越发张狂的朝张母说:“伯母,今晚您回去了跟我嫂子好好说说啊,哪天我再一发力,来一招‘隔山打牛’,她可就没有哪天的好运气了,我这个人没什么良心,就是对有些人很记仇。”

    “胡言乱语说什么呢!”梁老夫人及时开口,阻挡在愈要发火的张母:“快跟你伯母道歉!”

    殷怀顺挑了挑眉,倒是痛快,朝张母鞠了一躬说:“对不起,今天给您带来不便是我们的失职,今天这单我们给您,同时送出本店的优惠券,下次来吃,打八点八折。”

    看到她鞠躬,店长一众人也跟着鞠躬道歉。

    张母脸色涨红,气的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殷怀顺拢了拢长发,余光瞥了眼全程话都不太多的张贞的哥哥,转身离开包房。

    门关上的一瞬间,包房里爆发出张母的哭声,一边哭一边骂着:“欺负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这个妖女!我要去工商局告她!家务事管不了她,我就不信没人能治不了她了。”

    店长忙安排人安慰张母,然后快步跟着殷怀顺跑了出来。

    “老板,她说要去工商局告我们……”

    “随意她。”

    殷怀顺淡淡道:“下次里面那两位老人来吃饭,不要收他们的钱,帐算到我名下。”

    店长点点头:“好的。”

    回到办公室,殷怀顺没有再多做停留,收拾了东西,拿了包就离开了饭店。

    离开饭店,殷怀顺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点。

    而且,陆伯瑞依旧没有打电话过来。

    扔下手机,殷怀顺调了方向,驱车前往席少钦和程军那里。

    到了清,程军一如既往的在外面忙碌,里只有席少钦一个人忙活。

    看到她吊着胳膊,又是一个人开车出来的,席少钦没有给她酒,倒了杯饮料给她。

    “还以为前两天听到的消息,是人胡乱传的。”

    “什么消息?”

    “你被裴茜茜的人打了。”

    殷怀顺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笑道:“我还以为少钦你这么仙儿的人,根本不管凡尘事呢,没想到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席少钦轻笑出声,“程军回来说的,他说,我总不能堵住他的嘴。”

    殷怀顺暧昧的挑眉笑了笑:“能啊,只要你愿意,军哥分分钟能闭嘴。”

    席少钦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好好喝你的东西。”

    说完,席少钦看着她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伤的严重吗?”

    殷怀顺把那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抬了抬胳膊:“然后就这样了。”

    “没有叫人过去?”

    “一个裴茜茜还不值当。”

    “都这样了,还不值当?”

    “这不是造了暗算了,裴茜茜那女人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跟她爹一样。”

    席少钦点点头,又问道:“你爸爸那边怎么说?”

    殷怀顺揪掉习惯,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摇摇头说:“没告诉他。”

    席少钦说:“他应该是知道了,你爸爸不会看着你这么被欺负。”

    殷怀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最多找她老子给我出出气呗,能多大的事儿。”

    席少钦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殷怀顺没呆多久,跟席少钦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就起身准备走。

    临走的时候,席少钦喊住了她:“顺子姐。”

    殷怀顺回头看过去:“怎么了?”

    席少钦放下手中的东西,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说道:“你多注意一下天哥。”

    殷怀顺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席少钦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直觉这么感觉得。”

    殷怀顺笑了笑:“好,相信少钦的直觉。”

    ————

    回到住处,殷怀顺照例把车停在了离家有点距离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徒步走回去。

    那天膝盖被裴茜茜的保镖踢了一下,虽然当时比较疼,但歇了几天后,除了膝盖有些青紫外,就没有别的伤了。

    走出停车上,殷怀顺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一边抽着一边朝家走。

    这个点,除了有几家小店铺还亮着灯,基本上没有人了。

    但,难得是,今晚上竟然有月亮。

    殷怀顺停下脚,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慢慢的吐出一口眼圈,皎洁的月光下,将她的小脸照的格外的柔和。

    殷怀顺弹了弹烟灰,抬脚继续朝前走。

    穿过马路,殷怀顺朝住处的小路走去。

    没等她拐进小路,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她没有停下脚,而是稍稍回过头瞥了一眼。

    月光下,身后人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收回目光,殷怀顺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子,而身后的人,也跟着加快了速度,脚步声也比刚才响了一点。

    虽然她经常走夜路,也碰到过被人跟踪的事情,但这次,她明显的感觉到不太对劲,心跳的速度也情不自禁的加快了。

    她住处的那条小路的路灯灯光昏暗,除了能看清路,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拐进小路,殷怀顺加快了脚步,同时摸出包里的钥匙,将一个钥匙夹在指缝里,时刻准备着。

    虽然离她住处的距离临近,身后人的脚步声越发的响。

    殷怀顺抿了抿唇,忽然停下脚,身后的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条,跟着停下了脚。

    殷怀顺抿了抿唇,脱掉鞋,拎着鞋猛地站起身跑了起来。

    身后的人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愣了一下后,疾步朝她追了过去。

    灰王子的黑姑娘】019鞋给你穿,我穿袜子,你抱抱我呗

    小路的灯光昏暗无比,却也将月亮的光芒抵挡住。

    殷怀顺没跑几步,刚恢复好的膝盖,就隐隐作痛起来,她的速度也被迫降了下来。

    这时,后背的呼吸声与脚步声却靠近了,仿佛就在她而后。

    殷怀顺不敢回头,咬紧牙关忍着腿部的不适朝前面跑。

    头发猛地被人从面揪住,殷怀顺痛叫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仰躺过去。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与呛鼻的汗臭味掺杂着包裹着她,不等殷怀顺反抗,身后的人就横过来一只胳膊,扣住了她的咽喉。

    “啊……咳咳……”

    男人的力气很大,殷怀顺被勒的干呕咳嗽起来,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用力拍带着男人的胳膊,被她攥在手中的钥匙哗啦啦的响起来。

    男人拖着她朝后走。

    早些年,因为殷震的关系,她也曾有过被人绑架威胁的经历。

    所以,此刻殷怀顺虽然紧张,但还不至于慌乱了手脚。

    她握紧手中的钥匙攥紧,用指缝夹着一把钥匙,听着男人的呼吸声,凭着感觉用力朝男人的脸上扎过去。

    一声闷哼声落下,勒着她脖子的胳膊力度松了些。

    殷怀顺不知道自己这一下扎到男人哪个部位了,但知道自己扎中了。

    她收回胳膊,不再朝男人脸上扎,而是用力朝勒着她脖子的胳膊扎过去。

    “啊——!”

    男人再也忍不住的叫出了声,勒着她脖子的胳膊猛地收紧后,又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松开。

    殷怀顺拽开男人的胳膊,一个转身躲到男人身后,松开手勾着高跟鞋就朝男人头上招呼。

    男人叫的声音更大,弓着腰,抬起胳膊护住头部。

    殷怀顺没敢多做停留,打了几下后,就准备跑路。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贴了上来。

    不等她回过头,嘴巴就被人捂住,她刚恢复了一点的胳膊也紧跟着被人拧住。

    一阵如同骨头生生被人劈了两半的痛意瞬间麻痹全身,殷怀顺疼的闷叫出声,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抓个女人还磨磨蹭蹭的。”捂着殷怀顺嘴巴的男人,略带怒意的压低声音说道:“去把车开过来!”

    另一个男人捂住流血的脸颊,点点头:“是。”

    男人捂着殷怀顺的嘴朝转身朝后走,殷怀顺疼的全身不停的流汗,被迫跟着他走出小路。

    男人押着她走到开阔的马路边,等待另外一个男人前去取车。

    这时,远远的一道车子的灯光由远及近的开了过来,男人押着她朝路边绿化带靠了靠,背过身,把他挡在自己身前。

    由于天黑,再加上路灯灯光不好,两人这样的姿势,像是恋爱中的男女一般。

    那灯光慢慢驶了过来,殷怀顺用力挣扎了一下,试图摆脱他捂着她嘴巴的手。

    但刚一用力,男人就猛地用力,将她受伤的胳膊拧向后背。

    “唔——”

    殷怀顺疼的下意识弓起背,马路上的车也缓缓的开了过去。

    “性子够烈的啊。”

    身后的男人带着不明笑意的声音说道:“听说你爸年轻时候也是这样性子的人,不知道你们父女两人,哪个够烈了。”

    殷怀顺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心里有些不能冷静。

    男人这样说,应该是跟殷震不太熟样子,但多半又是跟殷震有私仇的。

    这样的人,撕票的概率很大,就算她到最后不会死,这个过程也不会好过了。

    这个圈子里的人,共同点是,双手都不干净,不同点就是,谁剩下的人性多点罢了。

    男人回头朝左手边马路看了看,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个幺崽子,是去拉屎了吗,不中用的东西!”

    话音落下,忽然,不远处的行人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男人立刻警惕的看过去。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模样的人,双手揣在裤袋里,慢慢走过来。

    他走的慢,像是在闲逛,也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情况。

    男人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压着殷怀顺转过身。

    殷怀顺喘在粗气,趁着男人拖着她转身的松弛瞬间,张开嘴用力咬住男人的手掌。

    “啊!”男人叫出声,下意识甩开手骂道:“特么的你敢咬我!”

    殷怀顺转身过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你特么给我闭嘴!”

    男人用力将她的胳膊扣压在后背,殷怀顺痛的几乎就要跪下。

    见她疼的没力气再挣扎,男人扬起手就要朝她后颈砍过去。

    没等他的手落下,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攥住。

    男人下意识回过头,还没等他看清身后的人是谁,被攥住的手就被身后的人用力朝后掰过去。

    男人疼的下意识仰着身子朝后躺,身后的人的却在这时松开手,一把将他押着的殷怀顺从他手里拽出来拖到一边,然后一个后边腿,一脚踢在了他的下颚处。

    噗通一声,男人应声倒地,躺在那抽搐起来。

    那人走上前,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一拳头朝他鼻梁砸了过去。

    “啊!!”

    男人疼的撕心裂肺的大叫出声,却没有力气去护住自己的头部。

    那人却揪着他的领子不给他倒地的机会,一拳接着一拳朝他脸上砸过去,直到他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这时,一道车的灯光照射过来,一辆车子飞速的开了过来。

    殷怀顺被那人推的一个咧跌蹲坐在了地上,没等她站起身,那辆车就缓缓停在了她的身旁。

    殷怀顺抬头看过去,车上的人已经走了下来,手拎拎着一个钢管,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立刻才能够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准备跑的时候,拎着钢管的男人已经扬起手朝她砸了过来。

    殷怀顺身体绷紧,瞳孔微睁,下意识的抬手去接男人砸下来的钢管。

    没等她将胳膊抬起来,手臂就被人拽住,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殷怀顺一头撞到他的胸膛上,没受伤的手下意识抓住了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紧跟着,头顶就传来‘砰’的一声响。

    殷怀顺稳住身子,抱紧了面前人的腰身回头看过去。

    男人砸下来的钢管,被眼前人用手接住,他猛地用力朝自己这边拽,同时抬起脚,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心窝。

    手法动作利落狠厉,仿佛是经常做的动作。

    男人被他踹的撞到了一旁的绿化带的树上,殷怀顺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

    “在这等一会儿。”

    陆伯瑞松开环着她脊背的手,握着那截钢管,朝男人走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背影显得阴暗而又健壮,他挥着钢管朝男人甩过去,每个动作间都透着狠厉,那是不用经过训练,在面对这样场合自然而然迸发出来的力量。

    陆伯瑞动作娴熟,显然以前没少打架,男人被打的几乎招架,最后挨了一闷棍后,连滚带爬的跳上车开车跑了。

    汽车开的飞快,几乎一溜烟就拐进了街角不见了。

    哐当一声,陆伯瑞将钢管扔到路边,转身走了过来。

    他气息微微有些重,笔挺的身子走到她跟前,几乎将她头顶的光全都遮住,殷怀顺抬头看着他,只能看到他的五官,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陆伯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伤到哪里了?”

    殷怀顺还在惊讶中,问道:“你怎么在这?”

    “刚到。”

    说完,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啊!疼!”

    殷怀顺痛叫出声,陆伯瑞下意识松开手,“怎么了?”

    “不要碰我这只胳膊,又断了。”殷怀顺骂骂咧咧的伸手攀着他的肩膀挺直身子:“背后偷袭人就算了,还那么不要脸挑人受伤的地方下手,也不怕喝水噎死自己!”

    话音落下,她垂着的那只手被握住。

    “啊!”殷怀顺痛叫出声:“都说了断了,放开!”

    陆伯瑞松开手,借着灯光打量她的那只胳膊。

    那只胳膊僵硬的下垂着,像是没了生命一般。

    陆伯瑞顺势揽着她的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把车开过来……嗯,刚才经过的地方。”

    看到他挂断电话,殷怀顺问了句:“你开车过来的吗?”

    殷怀顺扶着他走了两步,膝盖疼的她不由自主瘸着脚。

    陆伯瑞嗯了一声,然后揽着她的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殷怀顺下意识勾着他的脖子,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就是膝盖有点疼,能走,你放我下来。”

    陆伯瑞没停下脚,路过那个被打昏的男人身边时,问了句:“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见他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殷怀顺也就心安理得的靠在他怀里:“不知道,可能是我爸的仇家。”

    话音落下,一道车的灯光照射了过来,一辆私家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

    温衡推开车门走下车,朝殷怀顺叫了一声‘殷小姐’后,就拉开了后车门。

    陆伯瑞抱着殷怀顺坐到车里,朝温衡吩咐道:“先去医院。”

    “是。”

    ————

    接好的胳膊再次受伤,第二次治疗的时候,痛苦难免就大了不少。

    拍完片子,确定没有别的创伤后,医生帮殷怀顺节胳膊复位。

    陆伯瑞本想问医生要不要,殷怀顺连忙摆手拒绝:“我脑子本来就笨,再打麻药更笨了。”

    听到她的话,陆伯瑞没说话,医生先笑了出来:“谁告诉你的?放心,不会变笨。”

    殷怀顺直摇头:“大夫您直接来,我能忍住这点痛。”

    医生说:“胳膊复位的时候还是挺疼的。”

    陆伯瑞站在一旁垂眼看着她,灯光下,殷怀顺嘴巴抿着,微微抬起下巴,麻利的坐直身子,等待医生下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门外,温衡走进来叫了他一声。

    陆伯瑞收回目光回过头,温衡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陆伯瑞会意后,抬脚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阴暗处,温衡说:“陆先生,已经跟裴正峰那边约好了,明天晚上他那边派人过来接应我们。”

    陆伯瑞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说道:“按照计划行事,把准备好的金条带上。”

    温衡说:“要不要明天叫点人守着?”

    陆伯瑞淡淡的说:“不用,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温衡点点头说了声‘是’,而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医生急诊室的方向,问道:“殷小姐……你们在一起了吗?”

    陆伯瑞抬眼看他,温衡忙又添了句:“我只是想到殷小姐的父亲似乎跟裴正峰的关系不太好,所以问问,怕影响你们的感情。”

    陆伯瑞没有说话,又收回了目光。

    见此,温衡也不敢再问。

    跟着陆伯瑞这么久,陆伯瑞表面虽然看着脾气很不好,但混的熟了,他倒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前提是,跟他混的熟,让他认可的人。

    只是,有些时候,触及到他心里压着的事情,他不想说,别人就是要撬开他的嘴,都不会吐出半个字。

    就在两人都沉默的时候,不远处的急诊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女生惨叫声。

    温衡吓了一跳,抬起头望过去的时候,面前的陆伯瑞已经转身快步朝急诊室走了过去。

    急诊室里,医生也被殷怀顺的那一声惨叫声吓到了,手下一抖,胳膊没有复位上。

    殷怀顺惨叫的更加厉害,医生额头直冒汗,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疼也不提前吭声,吓了我一跳,刚才要知道你这么怕疼,就给你个东西咬着了。”

    殷怀顺手指紧扣着身下的椅子边沿,试试的忍着没哭出来。

    陆伯瑞快步走进来:“怎么了?”

    看到他走过来,殷怀顺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回头朝医生说:“我不叫了,您这次下手准点。”

    医生点点头,握着她的手臂再次准备动手。

    殷怀顺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臂,陆伯瑞低头看着她,微微列了列身子,抬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摁在了自己腰身。

    “啊……唔……”

    殷怀顺不由自主的环抱着他的腰,手指头扣住了他腰间的皮带,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小腹处。

    陆伯瑞手指头微微动了动,抬起另一只手,安慰似的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抚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医生说了声‘好了后’,怀里绷紧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了下来,但抓着他皮带的手依旧没松开。

    陆伯瑞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怀里的女人肩膀忽然颤动了起来。

    没一会儿,陆伯瑞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小腹处的衬衫被沁湿了。

    陆伯瑞低头看过去,迟疑的问道:“太疼了?”

    殷怀顺没有应声,陆伯瑞以为她真的是太疼了疼哭的,说道:“已经过去了,上完石膏就不疼了。”

    殷怀顺依旧没有说话,但哭意已经渐渐止住。

    ……

    处理好胳膊上的伤,陆伯瑞吩咐温衡去开车,然后抱着殷怀顺慢慢走在后面。

    走到大厅门口处后,陆伯瑞放下她,揽着她的腰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在病房里哭过之后,殷怀顺的情绪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

    她推了推陆伯瑞,说道:“就是有点疼,不是残疾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刚才在里面不还哭的很痛苦吗?”陆伯瑞又将她摁在怀里:“怕疼就别逞强了。”

    想到自己在医生急诊室的惨叫声,殷怀顺有些不太好意思:“医生技术不好,我叫两嗓子还不行了。”

    “凉吗?”

    “什么?”

    “脚凉吗?”

    闻言,殷怀顺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过去。

    一双染了指甲油的白皙的小脚,干干净净的踩在地上,两只都没穿鞋。

    来的时候,因为只顾着她的伤,根本没朝她脚上看。

    现在看到了,才知道她一双鞋全跑掉了。

    殷怀顺忍不住动了动脚,用大拇指蹭了蹭脚背:“当时太急了,鞋也不知道扔到哪了。”

    说完,她端下身子,用手蹭

您正在阅读《且以深情共白首》的章节:第0889章 小兔崽子三个就够了【大结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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