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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何时嫁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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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微臣爱慕她。微臣与她只有男女之情,再无其他,也并不会动摇微臣忠君爱国的心。&quot;    齐衡跪在地上,声音扬得很高,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迟疑,也没有惺惺作态,反而十分光棍。    好似在说,他就是爱慕了萧瑾瑜,这辈子也就犯了这么一个错误,但是他依旧忠君爱国,皇上如果不信,他也没办法了。    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九五之尊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着,像是一把钢刀一般悬在他头顶上,但凡他有一点错,这把刀就会落下来。    &quot;好,宣刘有德进殿。&quot;皇上挥了挥手,身边的太监大总管立刻扯着嗓子唱喏了一句。    齐衡听到&quot;刘有德&quot;三个字,眼神中飞快闪过几分阴冷和暴戾,又很快归于平静,低着头一副听候发落的架势。    他一向能忍,哪怕在仇人面前。    &quot;奴才参见皇上。&quot;一道阴鸷的声音响起,听着就让人周身冒寒气。    &quot;刘有德,朕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不如你就当着温平的面儿,说说他最近表现如何?&quot;    &quot;是,奴才不负重托,东厂几乎出动了半数的人,详细的调查了齐四爷。燕北王对他不甚喜欢,几次说过重话,想要悔婚,都被王妃给劝住了。但是郡主对他还不错,并且在回京之前,齐四爷受的那次重伤,也是因为要救郡主……&quot;    刘有德的语速偏快,说话做事干净利落,虽然是个东厂大太监,但是却丝毫不像其他太监那样,喜欢掐着嗓子说话,也不会有那种故作娘娘腔的架势。    反而他的声音压低的时候,还偏浑厚,甚至人高马大,一张脸更是俊俏得很。    外加他一举一动,都显现出他是习武出身,带着一种男人气概。    如果不是他周身的气场实在太过阴森,或许走出去,还有女子见到他会脸红。    他今年四十有二,看起来却比皇上还要年轻,依然是个俊俏的美男子。    ***    萧瑾瑜被人领着去了寿康宫,太后娘娘一副慵懒的模样,坐在主位上,对她的请安也是爱答不理的,甚至还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架势。    倒是皇后娘娘跟她说了几句话,气氛热不起来,皇后也不为难她,而是道:&quot;母后这几日身上有些不舒坦,你今日便回去。不过你是新妇,一人回去不太好,本宫让人领你去前殿等一等,若皇上那边没什么大事交代给齐四爷,你便等他一起回。&quot;    皇后这番话可谓是替她考虑的很周全,萧瑾瑜立刻弯腰道谢。    她到了前殿附近的时候,恰好见一位中年美男子从殿内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鱼纹服,领路的宫女机敏,立刻低声道:&quot;这位便是东厂厂公,姓刘。&quot;    两人见过礼后,萧瑾瑜本以为他会直接离开,没想到他直接停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quot;郡主是来等齐温平的?&quot;他问。    &quot;正是,若是他有事在身,我便先回去了。&quot;    她没想到一个东厂厂公,长得这般出挑,外加竟然主动跟她说话。    &quot;郡主稍微等等,他很快就出来了。还要恭喜郡主,他有足够的时间陪着您游山玩水了,夫唱妇随了。&quot;刘有德说完这句话,便又冲她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萧瑾瑜被他弄得一脸发懵,完全不知道他究竟何意。    故意停留在她面前,却与她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走了,真正有意义的应该是最后这句话。    齐衡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统领着锦衣卫,怎么可能有空一直陪她?    不过她瞬间想起之前皇上借徐姑娘之事,恼了齐温平,让他暂时卸了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听这位厂公的意思,并不是暂时卸任,而是永久的?    齐衡从光明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萧瑾瑜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quot;走了。&quot;他拉着她的手,萧瑾瑜立刻跟上。    &quot;方才在殿外想什么呢?&quot;等上了马车,他才发问。    &quot;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要当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没产业没官职还没什么钱,只有个出身高贵的妻子。&quot;萧瑾瑜下意识地道。    037新妇敬茶    &quot;郡主真是料事如神。今儿早上给你画了眉,等回去了再瞧瞧其他方面的技术,若是不算太差,不如赏我口饭吃。&quot;齐衡倚靠在马车上,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表情,相反还带着慢悠悠的调侃,好像他不是被撤职,而是要升职一样。    萧瑾瑜瞥了他一眼,道:&quot;不是我料事如神,是那个东厂厂公特地到我面前说的。&quot;    男人的眉头立刻皱紧了,详细询问了他们俩之间的谈话,得知那人并没有说太多,心头稍微放松了几分:&quot;离他远一点,他是个阴险的混蛋。&quot;    &quot;比你还阴险?&quot;她立刻追问了一句。    &quot;比我阴险多了,他不喜欢杀人,因为他觉得人死了是最痛快的解脱。但凡是让他动了杀心的人,必定都要承受千万般折磨,还不能死,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受辱才是最好的。他最喜欢的刑罚便是凌迟和株连九族。&quot;    齐衡显然非常了解这个厂公,说起他变态的喜好,简直如数家珍,而且在提到他的那一刻,齐衡周身的气场就陷入了一种极度的低迷。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连萧瑾瑜都不自觉得往旁边靠了靠,生怕殃及到自己。    他们俩之间,必定是有深仇大恨的。    &quot;锦衣卫和东厂本来就不对付,外加他与我有很深的私人恩怨。所以他对你也绝对不怀好意,小心些,跟他逞凶斗狠,你肯定拼不过,躲远点等我来。&quot;齐衡不放心地叮嘱她。    萧瑾瑜本来还想刺他几句,但是当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时,分明是带了诸多的郑重,显然他很怕她被刘有德算计了。    &quot;说起来,我不养吃白饭的人。画眉梳妆,如意她们都比你厉害多了。我为什么要换你个臭男人干这种细致活儿?&quot;她把话题岔开。    齐衡周身凌厉的气势瞬间消散,笑嘻嘻地凑过来:&quot;那你就给我干女子不能干的活儿嘛。白日我是你的夫君,晚上我当你的男宠啊。端茶倒水,上床暖脚,全都包在我身上。&quot;    面对他这种不务正业,萧瑾瑜再次掐了他几下。    夫妻俩小打小闹地回了齐侯府,下车的时候,萧瑾瑜的发髻都有些散乱,还是齐衡给她整理了一下,甚至动手将歪掉的那根金钗给插整齐了。    他这副举动,门房和迎上来的丫鬟们瞧得是清清楚楚,一个个都低着头,但是心底更加确信了,这位四夫人在四爷的心底究竟有多重要。    两人一路往后院大厅里走,齐衡便轻声叮嘱她:&quot;我们家里人,其他人都好相处。我祖母最是明事理,而且福缘深厚。齐家当年那么落魄,她都挺过来,是我家的主心骨。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我娘去的比较早,生下小妹没多久就去了,家里如今大好了,她却不能享福。二哥惯常在自己院子里,一般不出门。三哥三嫂性子好,若我不在府里,你遇上什么困难只管找他们,至于其他人都不必搭理,如果说了什么你不高兴听的话,就全当耳旁风。心里实在不舒坦,强硬地顶回去也完全没关系……&quot;    他细细告知她齐侯府的情况,萧瑾瑜听得认真,这可比外人打探的要准确许多。    齐衡这些话就是当着下人们的面儿说的,他是在像萧瑾瑜表明自己在齐侯府的实力和地位,完全不怕这些话传到旁的主子耳朵里。    萧瑾瑜都不用细细揣摩,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今齐侯府最先要讨好的是太夫人,把她老人家哄好了,万事大吉。    至于没有被提到的齐侯爷,显然齐衡对这个父亲十分不放在心上。    齐家大爷作为世子没了,但是齐侯爷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其中必定是有很大猫腻的。    就连齐衡作为第四个儿子,都从小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更何况是一家之主。    作为想要踩死齐家的人,第一个就要弄死齐侯爷,可是他还活着,本身就存在着不可思议的情况。    至于现如今的侯夫人,必定是更不得齐衡的承认了,所以连一个字都没提及。    他说得飞快,话音刚落,萧瑾瑜便抓住了他的手。    齐衡一愣,停下脚步转身看她:&quot;怎么,紧张吗?&quot;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安抚道:&quot;别怕,我在呢。无论我在不在,我们家谁都不能欺负你的。我之前可是跟王爷下过保证书的。&quot;    &quot;没事,我不怕。我就是——&quot;她有些欲言又止,后来又皱了皱眉头,松开他的手。    &quot;走。&quot;她加快步子往前冲,倒是有几分气鼓鼓的意味。    齐衡对她的情绪变化十分了解,立刻就察觉到她又闹别扭了,不过这次气得估计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quot;哎,难怪人常说,娶了娘子之后,才知道这日子有多好过。卿卿这是心疼我了啊。&quot;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萧瑾瑜有些别扭,假意挣扎两下,没挣脱便作罢了,压低了嗓音抱怨道:&quot;谁心疼你啊。&quot;    &quot;走,我们一起进去,让别人知道,我以后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quot;    他牵着她的手带头往前走,萧瑾瑜快追了两步,握紧了他的手指。    齐衡的嘴角勾了勾,他似乎找到了哄妻的最佳方式。    一味的讨好她,并不能得偿所愿,反而会增加她的警惕性,让她觉得他肚子里肯定又憋了什么坏水。    况且萧瑾瑜什么都不缺,钱权财色没一个能完全讨好她。    至于他道歉卖-笑,这些方法也通通不管用,萧瑾瑜最擅长的就是得理不饶人了。    唯有示弱卖惨,他这可不是骗人的,因为他是真的惨。    两人一进去,就发现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显然在齐侯府住着的人都来齐了。    齐衡捏了捏她的掌心,两人才松开手,各自行礼。    太夫人面上带笑,慈眉善目的就像是弥勒佛一般。    夫妻二人携手过来,萧瑾瑜端起托盘上的茶盏,恭恭敬敬地递过去,轻声道:&quot;祖母请喝茶,孙媳妇祝您福泰安康。&quot;    &quot;好,好啊。这镯子你拿好,祖母知道你不缺好东西,就当是我这个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你不要拒绝。&quot;太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直接将手腕上的墨绿的翡翠镯子撸了下来,顺手就套上了她的手腕。    萧瑾瑜皓腕如雪,配上那绿莹莹的镯子,更加显得好看。    &quot;果然这些东西还是你们年轻人戴起来好看。&quot;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鼓鼓的大红包送上。    萧瑾瑜一一道谢,还看了一眼齐衡,见他点头,才乖顺地收了东西。    太夫人就更加满意了,郡主和齐四郎之间的纠葛,她这个老太婆也听说了些,不过年轻人的事情,她管的少。    如今瞧见萧瑾瑜这种举动,心生满意,无论是不是她在询问齐衡,都给足了他的面子,这就够了。    太夫人这边敬完茶,就轮到齐侯爷那边了,齐衡并没有行礼,而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立刻道:&quot;我娘的牌位呢?得先向先夫人请安才是。&quot;    继夫人此刻就坐在齐侯爷身边,一脸的郁色,却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毕竟今日太夫人也在此,齐衡在侯府里是有实权的人。    &quot;把先夫人的牌位请上来。&quot;齐侯爷挥挥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意思。    他慢悠悠地喝着茶,身上穿着一身蓝色衣袍,袍子上绣着蓝鸟,手里还盘着两个桃核,那桃核红得发亮,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银子买来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惬意的感觉。    萧瑾瑜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丫鬟,极其年轻貌美,瞧起来跟她差不多大,而且其中一个丫鬟站没站相,一只手偷偷地搭在他的腰上,扭着胯,活像是狐狸精托生似的。    她大概明白这位齐侯爷是什么人了,急-色、纵-欲、好享受。    牌位被捧了上来,萧瑾瑜先端了一杯茶给齐侯爷:&quot;爹,请喝茶。&quot;    &quot;好,无论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入了我侯府的门,都只是我们齐家的儿媳妇。希望你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莫要多生事端。&quot;    齐侯爷看了一眼萧瑾瑜,视线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两秒,才接过她的茶。    他递上来一个红封,却是齐衡伸手接的。    &quot;叮&quot;的一声闷响,一把匕首从他的衣袖里掉出来,没有刀鞘,直接是刀刃直直地插-进了地砖缝里。    前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萧瑾瑜正捧着第二杯茶,送到了牌位前面,被他这神来一笔弄得有些莫名。    &quot;不该看的别乱看。&quot;他警告地说了一句,冲着齐侯爷抿唇笑了笑,神色之间却带着几分阴狠。    萧瑾瑜挑了一下眉头,她才发现是齐侯爷频频看向她的手腕,因为太夫人方才给的那支翡翠镯子,她的手腕被映衬的好似嫩葱一般,扎眼得很。    她缩了一下手,用衣袖遮住镯子,继续端起第三杯茶递给久候的继夫人。    这位继任的侯夫人,并不算特别出挑,无论是相貌还是年龄,都不如齐侯爷身后那俩丫鬟,甚至也没什么气质,连与萧瑾瑜眼神对视都不敢,一直躲躲闪闪,畏畏缩缩,完全小家子气,但是在偷偷打量萧瑾瑜偶尔对上视线时,这位继夫人脸上又闪过几分不甘和阴狠。    萧瑾瑜挑了一下嘴角,这两位可真够有意思的,乍看是无用的草包,但是偶尔流露出来的状态,胆子倒是大得很嘛。    公爹敢频频盯着新儿媳的手腕看,跟个色鬼托生似的,这位继夫人则一副恨她的状态,看样子以后在齐侯府里,应该是不会太过无聊了。    齐家二爷也出来了,不过他的左眼暗淡无神,而右眼又极其黑亮,所以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不太正常。    齐二爷不大爱说话,不过红包却是给的够厚。    至于齐三爷和三夫人更是一脸笑嘻嘻的,齐三爷性子爱闹,平辈之间不用敬茶,新妇只要送上合适的礼物变成。    &quot;弟妹,你可得跟我说说,究竟谁告诉你,你三嫂叫兔子的?她可是闹心了许久,担心你这个弟妹刚进门,她就丢了嫂子的威严。&quot;齐三爷一脸笑嘻嘻的,结果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江婉掐了一把。    &quot;弟妹,你别听他瞎说,我才想耍威风呢。我就觉得怕你误会,我——&quot;江婉急忙解释。    可是她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糕点给堵住了,齐三爷塞了块糕点给她,显然是不让她说话。    江婉狠狠地咬了一口,结果他缩得快,不止手指没咬到,还被他抢走了半块糕,还顺势丢进了自己的嘴里,江婉的脸色爆红。    萧瑾瑜不由得笑出声,她这个新妇进门都没这么腻歪,倒是让这对夫妻给抢先了。    038夫妻斗法    请安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萧瑾瑜的心情。    回到自己院子之后,她侧躺在躺椅上,一副完全不想动弹的架势。    毕竟这一大早又是去宫里请安,又回来拜见长辈,基本上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昨晚那么辛苦的运动,她是完全瘫倒的架势。    齐衡如今成了无业游民,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躺着他就找地方坐着,她坐着他就搬把椅子凑过来,还要歪头靠着她,活像没骨头似的。    哪怕被她警告地瞪了好几眼,他依然我行我素,而且还笑嘻嘻的,那副开心的架势,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整个人都透着甜滋滋的感觉。    &quot;你不靠着我是不是不能活了?&quot;她有些不耐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点头了,满脸认真的表情:&quot;是啊,我才发现娘子于我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重要,我每秒都在呼吸,心跳一下都能想到你。&quot;    他凑过来,嘴巴一张一合说着好听话,喷吐出来的热气悉数扑在她的脸上,她立刻嫌弃地抬手捂住他的嘴。    &quot;别说话,你一说这些,我就想打你。&quot;    齐衡立刻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安静地粘着她。    萧瑾瑜刚嫁过来,府中没有事情烦扰她,她除了看话本,就是闭目养神。    原本她还想去找江婉和齐念说说话,哪里晓得身边这块牛皮糖也要跟着去。    萧瑾瑜立刻有些来火了:&quot;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去做什么,三嫂看见你肯定会不自在。我们说的都是闺阁私房话,加你一个可怎么说?&quot;    &quot;你若不带我去,不自在的人就变成你了,三哥肯定在。到时候人家夫妻俩又是互相喂糕点,你一个孤家寡人的只要泛酸的份儿了。再说我去了,念念会更亲近你。至于你们的闺阁私房话,无非就是吃穿用度,我也能给点意见的。&quot;他据理力争,一时之间把她堵得无话可说。    最后萧瑾瑜无奈的放弃了:&quot;我不去了还不行嘛。&quot;    &quot;行,那正好就只有我们夫妻俩关起门来说私房话。&quot;他边说边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在她的掌心挠了两下。    萧瑾瑜看着他这副眉飞色舞的表情,就能猜到他这心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禁又羞又恼,低声骂道:&quot;你个不正经的坏胚子,成天净想这些荤话。&quot;    她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表情气鼓鼓的。    倒是齐衡轻声笑开了:&quot;我说什么荤话了?我明明说的是私房话,之前去各个铺子给你买东西的时候,我对衣裳布料,首饰钗环都有所了解。之前又给泥人画眉描唇的,胭脂水粉我也很清楚。卿卿想说什么方面的私房话,我都能接得住。不过现在看来,卿卿是不想说私房话,而是想说荤话啊。那也成,不过要让这些丫头都退下,省得有人觉得我们小夫妻——&quot;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quot;白日宣-淫。&quot;    这四个字说出来之后,萧瑾瑜的脸色直接一红到底,整个人像是烧开的开水一般,马上都要冒泡了。    她气得咬紧了牙,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声:&quot;齐温平!你闭上你的嘴!&quot;    她从躺椅上跳起来,直接冲过去,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抬手就要撕他的嘴。    不过嘴没撕到,整个人倒是被抱在了怀里,最后不止是脸红了,耳朵红了,嘴巴更是又红又肿的。    不用说几个丫鬟早就乖觉地退出去了,显然是要把房间留给他们新婚夫妇尽情地发挥。    等萧瑾瑜总算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气喘吁吁的,两条腿也发软。    她挣扎地要起身,结果却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    &quot;别动啊,否则不止要说荤话,还要干荤事儿了。&quot;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很,萧瑾瑜的耳朵动了动,她当然熟悉他这样低沉的嗓音,不同于生气时的那种阴郁,反而是带着性感的磁性,昨晚上他也曾用这种声音,哄着她睡觉。    这是激动的表现。    她也不敢动了,因为已经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变化,她真不想白日宣-淫。    直到过了片刻,他总算缓和了,才松开对她的钳制,萧瑾瑜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远了。    结果等下午的时候,萧瑾瑜就一直拉着自己的丫鬟,嘀嘀咕咕说着话,不时还偷看两眼齐衡,一脸的防备。    因为齐衡学武,耳聪目明的,她怕哪怕声音再小,都会被他听见,所以最后都用纸笔写了,也不知道在交代什么,神神秘秘的。    齐衡一下午都在看书,萧瑾瑜让他去书房,他也不愿意。    对于萧瑾瑜私下的小动作,他似乎一丁点都不好奇,反而摆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架势。    只不过他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quot;四爷,三爷让您去一趟。&quot;晚膳过后,齐衡准备洗漱的时候,外头来了个三房的小丫头。    齐衡跟着就出去了,结果到了三房那边,他三哥就扔给他一盒糕点,就让他滚蛋。    他有些莫名:&quot;三哥,你不是糊涂了?就为了给一盒糕点,还让我亲自过来拿?你这糕点是金子做的啊?&quot;    齐三爷冷嗤了一声,不满地道:&quot;你以为我想给你啊?这是我家兔子亲手做的,我还想留着自己吃呢,是她说一定要我叫你亲自过来取,否则她就不让我吃。&quot;    齐衡瞥了他一眼,冷笑道:&quot;你们夫妻俩置气,把我扯进来作甚。&quot;    他说完就准备走,却被齐三爷一把拉住了:&quot;嘿,你个臭小子。这哪儿是我们夫妻俩的事儿,分明是你和弟妹的事儿。今儿午后弟妹身边有个丫头来找兔子,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之后兔子就开始做糕点,特地用完晚膳叫我一定让你过来,骗也得骗过来。我估摸着是想支开你,私下做些什么呢。你回去可得小心咯!&quot;    齐三爷说完这番话,就直接关上门,一副恕不远送的模样。    齐衡提着糕点盒子,不由得耸了耸肩,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等他回到院子里,就发现春华和秋实守在外面,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的意味。    房门紧闭,看她俩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应该是被撵出来的。    &quot;夫人不让奴婢们进去,而且侯府里的丫鬟都被撵出来了,只有她从王府带出来的丫鬟们守在里头。她还说让您今晚去书房睡,被褥什么的叫奴婢们给您准备。您看您今晚在哪儿睡啊?&quot;    春华酝酿了一下,才鼓足勇气询问。    完全不知道自家四爷,是如何惹了四夫人不高兴的。    分明今早去请安的时候,还郎情妾意的模样,今天腻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架势,也足够甜蜜,怎么不过一顿晚饭后,四爷出去一趟的功夫,回来就全变了呢?    &quot;卿卿,开门。&quot;他轻咳了一声,直接敲门。    &quot;不开,我们都黏一起那么久了,也该冷一冷了,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去书房睡。&quot;她坐在椅子上,手捧着葡萄在吃。    实际上昨天她就不想让他得逞的,但是新婚之夜并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至于为什么把之前商量好的撩阴脚,改成让他独自睡在书房里,萧瑾瑜是不会承认,她有些下不了手了。    毕竟齐衡也没做错事啊,万一踢了一脚,真的以后什么都办不成了,那她不就要守活寡了。    人生漫漫,她才发现那事儿的趣味,不能只睡过那一晚就没了。    齐衡轻叹了一口气,道:&quot;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如果我去书房睡,很快这府里人就都知道了,我们二人感情不好。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quot;    萧瑾瑜皱着眉头,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quot;那也不行,我没有不高兴,我就不想让你这么高兴!&quot;    她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哪怕被说成无理取闹,她也认了。    齐衡一下子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郡主这是还心里别扭着呢。    对于她这种耍性子的方式,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谁若惹了凤阳郡主不高兴,那下场必定是无比惨淡的,小时候就可见一斑,至少被教训一顿,长大了估计都要冲着别人甩鞭子了。    但是如今他处处招惹她不爽,她第一个念头不是动粗,而是撵他去书房睡,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其实也证明了萧瑾瑜拿他没辙,或者并不想真让他受伤。    至少在萧瑾瑜潜意识里,他与旁人是不同的,这对齐衡来说就足够了,以后还会让她更加心软的。    春华在一旁,瞧着自家四爷抿着唇轻笑,顿时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完了完了,主子肯定是被气糊涂了,说起来也是啊,四夫人还没进门,四爷就一直照顾她、讨好她,燕北王府的人从燕北一路到望京的住宿招待,都是四爷准备的,甚至还那么讨四夫人欢心了,可是四夫人始终都不满意,甚至还是这种嫌弃的状态,直接把四爷给撵出来了。    估计当着他们这些丫鬟的面儿,大老爷们儿的脸面兜不住了。    &quot;四爷,您去书房之前,可以让一路的下人撤开,等明儿一大早过来,就无人知道您宿在书房里了。&quot;春华完全是替他着想。    可惜齐衡根本不需要,他只是摆摆手道:&quot;去把被褥抱过来。&quot;    他这么吩咐,双胞胎自然不会忤逆,立刻去抱了被褥过来。    &quot;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会让你进门,休想混进来。我再也不会上当受骗了!&quot;萧瑾瑜听到他的吩咐,立刻扬高了声音喊道,声音愤愤的。    &quot;我不进屋。&quot;他只丢给她四个字,就不再吭声了。    双胞胎抱着被褥过来,齐衡冲着地面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姐妹俩愣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却见他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个&quot;嘘&quot;的动作,显然是让她们俩闭嘴。    二人没再说话,而是动作麻利地将被褥铺好,还给他留了个枕头。    萧瑾瑜竖起了耳朵,先是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就恢复了一片安静。    好像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如意几个也都屏住呼吸认真听着,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彼此都带着几分疑惑。    难道齐温平真的走了?    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何,心头又有些不舒坦。    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    她很恨的拍了两下枕头,脱了衣裳就躺到了床上,结果却睡不着。    &quot;你们开门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人了?若是没人了,就把门给我锁严实了,他明早想早起过来,我偏让他进不来!&quot;    &quot;吱呀&quot;一声细响,如意按照她的吩咐开门瞧瞧,结果险些被人绊倒,立刻惊呼了一声。    &quot;怎么了?&quot;萧瑾瑜立刻从床上坐起,问了一声。    如意一时之间有些一言难尽,任谁一开门,就看见四爷打地铺睡在门槛外,都有些接受不了。    齐衡冲着她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几分期盼的神情。    如意轻咳了一声,道:&quot;夫人,您还是自己来瞧瞧。&quot;    四爷未免太惨了,连她这个娘家人都忍不住胳膊肘往外拐了,通过她的嘴描述,和让萧瑾瑜亲自过来看,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她也就顺手帮了这个忙。    &quot;我不去,你说给我听,外面冷死了。&quot;萧瑾瑜边说边往锦被里缩了缩。    &quot;奴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quot;如意还在磨蹭。    萧瑾瑜是急性子,外加她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虽然知道肯定是齐衡弄出来的幺蛾子,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亲眼看看。    于是她披着衣裳出来了,一眼便瞧见了一床被褥横在门槛旁,齐衡就背对着她睡在里面。    如今的天气虽说才是初秋,但晚上的气候着实很低,她披着外衣出来,都能感到风吹过时带来的冷气。    &quot;你怎么睡这儿,我让你去书房睡!&quot;她警惕地盯着那床被子里的人,并没有走过去,就怕他待会儿厚着脸皮进来。    他还是没吭声,萧瑾瑜等了片刻,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跺了跺脚,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凑过去。    男人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出了门之后,周围的冷气更重,今晚又有风,吹到身上把她冻得直缩脖子。    &quot;齐温平,你会生病的。你去书房睡,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回?&quot;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声音既羞恼又别扭。    显然既担心他生病,又不高兴他在新房里睡,这种自相矛盾的决定让她感到别扭。    &quot;我娘以前跟我说过,夫妻都是要睡在一起的。若是分房睡了,那就代表以后都不和好了。我爹娘以前也是一起睡的,后来自从他变了,我娘就不再跟他一起了。我若是去了书房睡,我们也不能和好了。&quot;    他没有睁眼,却低声开了口,或许是因为提起了已逝的娘亲,连语调都带着几分落寞。    萧瑾瑜皱了皱眉头,立刻扬声反驳道:&quot;胡说,这就是闹别扭。你没听过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我这是跟你耍小性子,没到永远不和好的地步!&quot;    &quot;唔,那你进去睡,外面冷你穿的少。我盖着被褥不冷。&quot;    &quot;那你去书房。&quot;    &quot;不去,在这儿正好,反正我不睡在你旁边,你就高兴了,我又不想分房,就在门槛外同时符合我们俩的要求。你既高兴,我也离你近一点,求个心安。&quot;齐衡想都不想地回答。    一片寂静之后,是萧瑾瑜的磨牙声:&quot;你进来睡!&quot;    混账东西!算你狠!    039三朝回门    &quot;哎,不必了,要不然娘子又要不高兴了。&quot;齐衡长叹了一口气,这种时候倒是扭捏起来了。    结果萧瑾瑜更加恼怒了,气哼哼地道:&quot;爱来不来。&quot;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身后的齐衡见好就收,立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实际上外面还是冷的,他捂了半天都没有什么热乎气。    这会儿他穿个里衣,快步跑回了床上,才松了一口气,被褥里还是之前萧瑾瑜捂出来的热气,简直犹如春日阳光般温暖。    等她人上来之后,更是立刻被抱了个满怀。    &quot;你不是说不冷的呢?离我远点。&quot;她推了推他,结果身边人却把她越抱越紧。    &quot;不是我冷,而是你太暖了,捂一会儿。&quot;    结果两人就这么聊上了,完全不管旁人。    如意看着四爷成功上床之后,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自家郡主遇到四爷之后,总是潜移默化地被哄。    瞧瞧,原本她要整治人的心情比天高,结果还是被人成功套路,而且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又或许是明白了,也不想多琢磨,任由自己这么糊涂着。    如意手一挥,立刻有两个小丫鬟将门槛外的枕头被褥收走,丢在外面的确很难看。    ***    很快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回门的礼单是太夫人那边亲自开了送过来,萧瑾瑜看了看,礼单长长的一条,比想象中的还要丰厚,显然是代表对她这个孙媳妇非常满意。    齐衡身着一身黑色长袍,不过身上红色的麒麟纹倒是与萧瑾瑜今日的红衣,非常相配,乍一看还以为是情侣装一样。    &quot;祖母最近精神不济,已经许久不理后院的事儿了。她亲自开单子,肯定是怕旁人开的让你不满意,所以直接让那些坏心眼的人歇了心思。&quot;他拿过礼单瞧了瞧,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quot;这丰厚的礼单,恐怕要把你们家的私库搬走不少,如今不知道这院里有多少人气得跳脚呢。&quot;萧瑾瑜眨眨眼。    &quot;什么你们家,是我们家。你如今是齐家媳,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私库里的东西大半都是我挣来的,全搬去你家也没什么问题,只要我的老丈人能看我顺眼些,我就阿弥陀佛了。&quot;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动作虽轻,却还是让萧瑾瑜龇牙咧嘴的。    之后两人又闹开了,双胞胎看着两位主子又你一下我一下闹着玩儿的架势,脸上都带着几分无奈。    明明四爷如今是齐侯府的顶梁柱,虽然不是经常板着一张脸,但是气势绝对强悍,让人不敢凑得太近。    她们俩之前也伺候过郡主,只觉得郡主明艳大方,不愧是王府里养大的姑娘,那通身的气派,就不是一般门户能比的。    可这两人一旦凑在一起,那完全年龄缩水了至少十几岁,跟两个三五岁的稚龄孩童一般,为了丁点的小事儿就闹起来,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危险的玩闹。    果真如萧瑾瑜之前说的,这回礼都快把私库搬了一小半走,长长的车队跟着,还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    两个人到了马车上也不消停,也不知道为何,齐衡今日特别能闹她。    没两下就把萧瑾瑜给惹恼了,&quot;齐温平,你都多大了,别跟个没吃到糖的孩子一样,粘人得很。&quot;    齐衡给她的回应是更加粘人,最后下车的时候,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两个极其清晰的牙齿印,显然是被咬的。    当时萧瑾瑜咬得又急又狠,都见血了,这会儿血迹被擦去了,但是红通通的齿痕还清楚地留在上面,只要他一抬手,就能露出来。    &quot;卿卿,卿卿你回来了,爹来接你啦!&quot;    刚到王府门口,就已经听到萧荣欢欣鼓舞的声音,显然是早就出来迎接她了。    &quot;我屋子里有伤药膏,待会儿拜见过爹娘,我带你去敷药。你注意用衣袖遮掩着些。&quot;    萧瑾瑜没急着下车,反而是拉住他的手,拽着衣袖把那两个牙印遮挡仔细了,轻声地叮嘱着。    说话的时候,她愣是没敢抬头瞧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竟然咬的这般重。    主要是齐衡太讨厌了,她一时没控制住。    &quot;好,那你得多在老丈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若是他想打我,你也得护着我。&quot;他抓住机会替自己谋福利。    &quot;知道了,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怂。&quot;她不耐地说了一句,直接撩起帘子下车了。    因为是回娘家,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也都了解自己是什么人,所以萧瑾瑜也不耐烦装成淑女的模样,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quot;卿卿啊,我的好闺女,你瘦了。是不是受苦了?&quot;萧荣立刻冲上来,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万分心疼地道。    萧瑾瑜听着自家亲爹这略带夸张的语调,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这两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跟齐衡掐架来着,不仅没瘦,还因为吃的太好肉松了点,结果萧荣愣是看出她瘦了。    &quot;爹,我没瘦,我好着呢。侯府里特地请了燕北的大厨,还有温平煲汤给我喝,我都怕自己变胖了。&quot;她轻声解释道。    这可没有撒谎,他们院子里就有小厨房,成亲第二日齐衡就煮了汤给她,也不用出门,所以并不怕其他下人知晓背地里非议他。    &quot;那他是何居心?是不是想养胖你,让你变得丑陋了,然后就可以去找其他漂亮姑娘了?卿卿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可不能被他的小白脸和漂亮话给蒙骗了!&quot;    萧荣立刻变脸,非常不满意地道。    周围寂静了片刻,众人显然都非常无语,果然齐四郎在王爷这里,永远都只能领到挑剔的差评了,谁让他把人家宝贝闺女给抢走了呢。    &quot;娘子。&quot;    萧瑾瑜想顺口安抚的时候,身后传来齐衡的呼唤声。    就见他撩起车帘冲她笑,还没有从车里下来。    &quot;磨蹭什么呢,下来啊。&quot;她拧着眉头说了一句。    明知道萧荣看他不舒坦,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傻不傻。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也最会讨好人了,怎么今日倒是变蠢了?    齐衡并没有下车,而是撩了撩衣袖,手腕下的两个牙印若隐若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顿时萧瑾瑜的闹钟警铃大作,她顾不上哄亲爹,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quot;干什么呢,我们说好的。&quot;萧瑾瑜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quot;娘子真好,硬要扶我下车,我虽然伤势未痊愈,但也不到那种弱不禁风的地步。&quot;他不理会她的警告,而是扬高了声音,语气温和地道,让周围的人都听个清清楚楚。    他顺势就搭住了她的手,慢慢地下了马车,这在众人的眼里,就是齐衡喊了一声,萧瑾瑜立刻担忧地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下来,似乎是怕他磕着碰着,完全把他当稀世珍宝一样看待。    众人表情各异,心里都在嘀咕,这男女的身份似乎有些颠倒了。    难不成平时在侯府里,齐四郎才是那个小鸟依人的状态?    跟着出来看热闹的陆少亭,到这会儿都不敢开口说话,稍微想象了一下齐衡靠在萧瑾瑜肩头的场面,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完全不敢再往下面想了,简直是辣眼睛。    &quot;你个臭小子,离卿卿远点儿。&quot;萧荣气得吹胡子瞪眼,只觉得他的宝贝闺女被什么脏东西黏上了一般。    &quot;岳父,小婿是卿卿的夫君,本来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能离得远,只想靠得更近一点。&quot;    在气萧荣这方面,齐衡简直是无师自通。    &quot;那你要卿卿扶你下车作甚,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理应是你照顾她!怎么反倒要她处处迁就你?&quot;萧荣据理力争,一边说还一边疯狂给萧瑾瑜使眼色,希望她赶紧看透这个小白脸的本质,立刻远离他。    可惜萧瑾瑜并没有朝他看,而是看向白雯,现在她有一点理解娘的感受了。    &quot;小婿是跟岳父学的。当初在燕北,总见岳母时常安慰岳父,外加您二位感情始终如一,小婿就觉得或许正因为这样,才是你们感情永恒的秘诀。&quot;    萧荣听到他这番话,差点要气吐血,似乎想冲上前用拳头教他做人,结果还没过去,就被白雯给拦住了,低声说了两句。    萧荣立刻又往她身边一靠,非常不顾及形象,比齐衡还夸张。    齐衡打量了两眼,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萧瑾瑜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开口道:&quot;你别学我爹啊,我可不像我娘那么好说话,你敢现在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分分钟翻脸啊。&quot;    &quot;好,我果然还是不够努力,才没能让娘子心软。&quot;齐衡委屈巴巴地道。    这句话把萧瑾瑜刺激得打了个哆嗦,她总觉得这次回门,给齐衡开发了一个新技能。    几人总算是进了屋,卓然和曾跃也都在前厅等着了。    虽说萧荣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人丁不算兴旺,但是这前厅里依然围坐了一圈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眼神里充满了祝福,就连卓然今日都穿得比较喜庆,不再是一身素服的模样。    &quot;得了,你小子跟我来书房,我们爷俩好好叙叙旧。&quot;    萧荣收到了白雯的眼神示意,立刻冲着齐衡招招手,显然是王妃私下有话跟闺女说,有些话的确是女子之间才好问的。    萧瑾瑜跟着白雯一路进了后院,她的院子还是跟出嫁前一样,里外都有丫头守着,打扫的一尘不染,外面的绳子上还晒着锦被,显然是留给她午休时盖的。    看着这里熟悉的景象,不过是刚离开两三日而已,就让她有些怀念了。    &quot;平时你最喜欢月季了,每日都让丫头折几支,换换水,你刚离开还有些不适应,你爹没事儿就要来坐一坐。&quot;    白雯见她的视线盯在花瓶上,不由得低声解释了两句。    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亲生的孩子,萧瑾瑜出嫁之后,夫妻俩是真的感到了几分寂寞。    离开了燕北,四周的环境其实都是陌生的,也不会再有那一摊子封地的事情要他处理,白雯一直在忙活嫁女的事情,也没有出去参加贵妇圈的宴席,所以两口子倒是真的闲了下来。    一旦空闲下来,对女儿的不舍就更加清晰了。    &quot;没事儿,我经常回来看你们便是,反正离得又不远,坐马车不过几步路的工夫。况且温平已经被免职了,应该是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陪我,到时候让他一起跟过来,婆家人就不会多说什么了。&quot;    萧瑾瑜立刻安抚她,还蹭到白雯身边。    母女俩的性子都比较直爽,萧瑾瑜成亲前,反而不怎么会跟白雯撒娇,倒是成亲后,好似倦鸟归巢一般,喜欢腻在长辈身边了。    &quot;不必,习惯了就好。哪怕就是斜对门,也没有三五不时回娘家的。就算齐侯府的人不说,也有其他人碎嘴子。你长大了,有了夫君,以后还会有孩子,总要过自己的小日子。爹娘得习惯,你也得习惯。&quot;白雯拍了拍她的手背,在这方面她看的比萧荣开。    萧瑾瑜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什么,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容:&quot;娘说得对,以前总嫌弃我碍着你们。如今我出嫁了,你们终于能过夫妻的二人世界了,说不定还能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呢。&quot;    &quot;又胡说!&quot;白雯点了点她的额头,关心起她的婚后生活了:&quot;齐四郎对你如何?齐侯府怎么样?有没有特别难相处的人?&quot;    &quot;他对我很不错,虽然有些烦人,但整体还不赖。至于他们家,与我想干的人都很好相处。&quot;萧瑾瑜说到最后一句,似乎是想起了谁,眉头轻挑,带着几分不耐的神色。    白雯的眸光微闪,这话她算是听明白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肯定是有不好相处的,但不会有过多的交集,就算真的对上了,既然是不相干的人,那注定不会客气,更不会留脸面。    &quot;那就好。你们新婚之夜过得可还好?&quot;    萧瑾瑜听她说这话,立刻抬头看向白雯,见亲娘嘴角含笑,眼神暧昧,便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quot;还成。&quot;她轻咳了一声,立刻避开视线。    这会让她想起新婚之夜某些画面,况且齐衡烦人这方面,可不止体现在白天,夜晚在床上不止烦人,还很缠人。    &quot;娘知道你害羞,再怎么性子直爽的女孩子,那也是头一回。没事儿,年纪越大脸皮越厚,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这只是我们娘俩关起门来说的话,不会有别人听见。你就实话告诉我,他今日下马车都要你扶,腰没什么事儿?若是身体不大好,你得赶紧跟娘说,好好调理,否则这亲不就白成了。&quot;    白雯不愧是江湖女侠出身,说起话来直白的很。    &quot;娘,他那是装的,想要我扶他一把,在我爹面前长长脸呢。他身体好得很,反正不影响。&quot;她的脸通红一片,立刻打断白雯的话,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显然是不想让她继续往下说了。    真的是有点害羞的,因为她娘说得越多,她就想得越多,总忍不住脸红。    而且他的身体本来就很好,提到腰她就想到他的腰很有力,自己说起他身体好,又想起他的体力好,抱着她的时候,完全跟一团火在她身上烧一般,最后把她也从内到外都点燃了,烧到大半夜,完全没问题。    &quot;那就好,要不要娘再给你找几本册子,偶尔也要——&quot;白雯见她脸色通红,便知道她在这方面没什么疑虑,不由得松了口气,但还有些不放心。    &quot;娘,不用了不用了,您总给我找那些图干什么。我当时嫁过去,想着藏那些玩意儿,就费了不少劲儿,您这边还给我找,到时候迟早被人发现。我这脸皮还要不要了?&quot;    萧瑾瑜不等她说完,立刻打断。    白雯要给她找的就是春-宫图,是教导房事的,她当时紧张又刺激地大概翻了翻,反正这种事情上齐衡做主导便是了,她了解个大概便行了。    如今她娘还要给她找,总觉得脑门上冒冷汗。    &quot;得得,这是跟你夫君,又不是跟旁人。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何,这方面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好多男人在妻子这里得不了趣,便去找旁的女人。虽说齐四郎目前看来不是这种人,不过房事和谐是最好的。&quot;白雯不再说了,要不是眼前是她亲闺女,她也不会说这些事儿,不符合她的形象,实际上她脸上的表情崩得紧紧的,心里也害臊得很呢。    ***    再说齐衡这边,萧荣将他单独领去了书房,二人先就皇上撤了他的职务一事探讨了一番,等到把之后的打算通气过后,就扯到他们小夫妻身上了。    方才还夸他年轻有为的萧荣,忽然就变了脸,好似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异常凶狠地看着他。    &quot;爹,您这是怎么了?&quot;    因为萧荣的敌意太强,连齐衡都直接感受到了,不由得寒毛直竖,悄悄地后退了两步,生怕被伤及无辜。    &quot;谁是你爹,我可没你这个儿子。&quot;萧荣依旧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齐衡轻咳了一声,明白了王爷这是公事办完,情绪一下子切换到私事里,顿时他就从青年才俊,变成了骗走他宝贝闺女的大混蛋了。    &quot;岳父,女婿相当于半个儿子,我会好好照顾卿卿,孝顺您和岳母的。&quot;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先摆出一副好女婿的模样再说。    040态度转变    &quot;呸,别说好听话,我信你才有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郡马爷的位置,是你自己骗来的。若是一开始你就说你叫齐衡,看她还搭不搭理你!&quot;萧荣到现在对这个女婿还耿耿于怀。    齐衡轻咳了一声,并没有着急解释,而是认真地看了两眼萧荣,在把老丈人盯急了之前,才开口道:&quot;岳父,其实小婿都是跟你学的。&quot;    &quot;什么,你骗我闺女是跟我学的,你这不仅要挖我的心头肉,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呢!&quot;他边说边气冲冲地过来,显然是要对他动手了。    齐衡立刻往边上一跳,急声道:&quot;岳父,你慢慢听我说。当初您不也是这么哄岳母的嘛。&quot;    他这话音刚落,萧荣的巴掌就落不下去了,反而疑神疑鬼地看着他。    &quot;你说什么?&quot;萧荣的脸色更难看,他感觉陈年旧账都要被翻出来了。    &quot;岳父,您别误会,我不是要威胁您,或者干什么。我只是让您更好理解,实际上我与瑾瑜接触之后,是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她那么恨我,所以我只能步步为营。正如当年您被掳走之后,喜欢上了王妃,可是王妃又对官府的人极其厌恶,若是她知晓您不仅是官府的人,还是皇家子弟,估摸着更不会与您接触了。因此您只有隐瞒身份,等与她成亲之后,才泄露了身份,并且百般讨好,终于修成正果。&quot;    齐衡这一番话,倒是真的勾起了萧荣的回忆,的确与齐衡和萧瑾瑜的相遇有几分相像。    实际上他当初被抓去,如果及时说出自己的身份,白雯肯定不会跟他好了,所以他成日里只装出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最后抱得美人归。    &quot;你胡说八道,我与王妃情真意切,岂是你能挑拨离间的!&quot;他当然是不愿意承认,说起来其实也算是黑历史了,所以再想起来,除了怀念之外,还有几分被小辈知晓之后的丢脸感。    &quot;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婿真的是非常忧愁,还想请您多赐教。因为隐瞒身份这事儿,哪怕我对瑾瑜百般讨好,万事顺她的心,她依然看不好我。别看方才下马车扶着我,那其实是做给你们看的,她对我挺好的,就是经常打我。&quot;    齐衡边说边撸起衣袖,就这么轻易地把手腕上的咬痕露了出来。    &quot;这得使不小的劲儿咬你?&quot;萧荣看清楚他手腕上的咬痕,心情略显复杂。    他看女婿不爽,女婿被咬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quot;是的,今日因为陪她回门,她已经克制了。我就是想问问,岳母有咬过你吗?您都是怎么哄好她的?&quot;    齐衡眨巴着一双眼睛,看起来像是人畜无害的小奶狗似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好奇和期盼,完全就把萧荣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在寻求他的意见。    萧荣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形象光辉伟大起来,他拍了拍齐衡的肩膀,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    &quot;哎,我会让她不要耍性子的,小打小闹就算了,她要真是下了狠劲儿,还是挺疼的。毕竟她也是从小跟着王妃习武的。其实,我跟王妃成亲后不久,也因为惹恼了她,被冷遇了好久,难哄着呢。这点卿卿有点像她娘。不过总归是夫妻,况且又有感情在,冰块也得被焐热了。&quot;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婿顺眼了不少,或许是同病相怜的情感在作祟,他竟然越看齐衡,越觉得他像个小可怜。    &quot;走,今儿午膳我们爷俩好好喝一顿!&quot;萧荣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一副哥俩好的状态。    齐衡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卓然冲他招手,他便走过去了。    &quot;他没有跟你过来?&quot;卓然没提姓名,但是齐衡却知道他说得是谁,除了刘成之外,也没别人了。    &quot;我陪娘子回门,他怎么过来?他既不是萧家人,也不是齐家人,怎么都轮不到他来凑热闹。&quot;齐衡反问了一句。    卓然的眉头皱了皱,想起什么,脸上神色十分不好看:&quot;那他是刘家人吗?跟仇人同一个姓——&quot;    他显得非常激动,说起仇人的时候,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轮椅的把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要不是他两条腿彻底废了,说不准这会儿已经气得站起来了。    &quot;你让他认贼作父?&quot;    因为他太过激动,不远处的曾跃都看了过来,卓然立刻又压低了声音,只不过看向他的眼神,依然像一把利剑般,要把他刺穿。    齐衡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quot;我要真让他认贼作父,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就不是医师圣手了,而是个小太监。你与那个老太监究竟什么仇恨,过了这些年,难不成忘了?父债子偿,挺符合那老变态的想法。&quot;    卓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心底的恐慌全都被齐衡说中了,逐渐冷静了下来。    &quot;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太过激动了,你——&quot;卓然似乎想道歉,齐衡摆摆手。    &quot;他自小就懂事,比一般的孩子懂事许多,很久之前我就不把他当做孩子了。只不过你家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他,究竟要不要他认祖归宗,决定在你。&quot;齐衡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准备走。    &quot;你是怎么找到他的?&quot;    卓然轻声问了一句,齐衡停下脚步,脸上闪过几分不悦,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但是很快又消散了。    &quot;我把他从那老变态的私宅里偷出来的。&quot;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挥挥手走了,哪怕卓然跟着追问,他也未曾回答一句。    倒是曾跃早就看出他们俩之间不对劲儿,这会儿凑了过来。    &quot;他跟你说什么呢,让你这么激动?是不是说什么难听话了?&quot;    卓然摇头:&quot;没,说得都是好听话,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话了。&quot;    他说完就推着轮椅走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徒留一脸莫名其妙的曾跃。    卓然这老小子可真有意思,如果都是好听话,那么激动作甚,好似要站起来打人一般。    &quot;哎,你不会是天天在府里呆傻了,连好赖话都不分了?要是齐四郎说得真是好听话,你可得给人赔礼道歉啊,方才那是什么态度啊。&quot;他还扬高了声音叮嘱了两句。    ***    好容易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萧荣一改之前挑剔冷遇的态度,反而对齐衡热情似火。    &quot;来,乖女婿,这是我珍藏的佳酿,听说有百年了,说是什么百花酿,一百种花酿成的酒。我之前喝过几口,只觉得是仙家酒,之后一直藏着没舍得喝。今儿你来了,我们爷俩不醉不归!&quot;    他边说边亲自给齐衡倒了一杯酒,红光满面,声音亮如洪钟,完全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他这几句话,让周围坐着的人都惊了。    这什么状况,萧荣一直不愿意承认齐衡的身份,哪怕有皇上的赐婚圣旨,他也要自欺欺人,不允许其他人在他面前提,齐衡是他女婿。    但如今他不仅自己喊出了这个称呼,而且还在前面加了个&quot;乖&quot;字,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瑾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身边这男人有哪一点跟乖搭得上边的,分明最不乖的就是他了。    &quot;你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quot;她不由得戳了戳齐衡,压低了声音不满地质问道。    &quot;卿卿,干什么呢?在外面要给男人面子,有什么事情回去说,别看你是个姑娘家,但你自小习武,那一指头力气也挺大的,要是戳坏了怎么办?&quot;    这边她还没等来男人的回答,那边她爹已经开始打抱不平了。    萧荣这话,让萧瑾瑜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亲爹竟然是帮着齐衡说话,    &quot;爹,我是你女儿啊。&quot;她半晌才冒了一句。    &quot;对,乖卿卿,别总欺负人。温平其实人不错,虽然骗了你,但是总要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一棍子打死要不得。来,乖女婿,我们走一个。&quot;    萧荣说的时候,还冲她使了个眼色,似乎有别的话等之后再说,在桌上当着大家的面儿,并不是所有话都好开口的。    萧瑾瑜这一顿饭都吃的莫名其妙,她爹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着女婿一口一个乖,大半都是夸奖他的话,什么年轻有为、年少有成,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堆。    齐衡也全都不要脸的接受了,还不停的说:&quot;以后万事仰仗岳父了,小婿若再有困难,必定多向您取取经,希望能早日达成所愿。&quot;    他边说还边看了一眼萧瑾瑜,萧荣立刻点头,拍着胸脯应承下来了。    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时不时地还要把眼神放在她身上,萧瑾瑜就明白肯定是有什么关于她的事儿发生了,这俩人而且还很有可能达成了什么协议,才导致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惜她就是挖不出来,最后还是白雯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亲自出马灌醉了萧荣。    &quot;你跟我爹说什么了?&quot;她领着齐衡往自己的院子走,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的表情。    &quot;我就是向他取取经,希望知道他是怎么哄岳母的。我不希望总是惹你不高兴啊,更不想去书房睡,岳父可能看我是真心对你,所以被我感动了?之后就对我不错了,还总让我不着急,慢慢来。&quot;齐衡一脸无辜的表情,萧瑾瑜死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不像撒谎,才放过了他。    &quot;我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就被你这两句话糊弄的,就看到了你的真心?我都还没看到,他倒先看到了。&quot;她对此有些不屑一顾,还轻轻翻了个白眼。    齐衡眨眨眼,嘴角勾起,脸上闪过几分狡黠的笑容。    这里是萧瑾瑜的闺房,虽说不是燕北的那个,但是房内的布置与之前一模一样。    齐衡还曾在院子里的树下等过她,也曾在这屋子里,捧着她的脸亲吻,当然还曾被她用撩阴脚狠狠地踢过,总之这里的回忆有无数,想起来就一幕一幕。    &quot;歇一歇,午后就走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quot;萧瑾瑜直接躺在贵妃椅上,跟没骨头似的,长叹了一口气。    她特别喜欢躺椅,陪嫁里面也有一个黄梨木做的躺椅,此刻歪在自家的椅子上,只觉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散舒适的气息。    &quot;成。&quot;齐衡说了这么一个字后,就直接进了里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就恢复了一阵平静。    &quot;齐衡?&quot;她喊了一声,里头没人答。    &quot;齐温平?&quot;    &quot;嗯?&quot;他终于回了。    &quot;你在干什么?&quot;    &quot;休息。&quot;    两个人就在里外屋对话,萧瑾瑜还怕他听不见,伸着头扬高了声音,最后还是她耐不住了,才起身跑进去看。    结果就见他四肢摊开,舒服地躺在她的拔步床上,轻闭着眼睛随时要睡着一般。    &quot;你倒是会享受。&quot;她坐到了床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让他睁开眼。    &quot;我之前来过你的闺房,陪着你笑闹,唯独没躺过这张床。这回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躺了,自然要睡个够。来,上来,陪我躺一躺。告诉它,以后都得由我陪你睡了。&quot;    他边说边拍了拍床边,挪了个位置给她。    萧瑾瑜嗤笑了一声,似乎想刺他几句,最后还是躺在他身边了,哪怕被他搭着腰搂进了怀里,也没什么反抗。    身下的床是她睡了十几年的,身旁的人是她熟悉的,周围的温度和气息都是极其安全,困意一下子就袭来,闭上眼睛就沉沉地进入了梦想之中。    白雯好不容易把醉鬼的嘴巴撬开,打听来她想要的消息,过来告诉萧瑾瑜的时候,却被告知两个人睡午觉了。    她悄悄地进来看了两眼,见到自家闺女趴在女婿怀里,睡得安稳,丝毫没有之前闹变扭的样子,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    再一想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以及萧荣对她的控诉,说当初她得知被骗后,她总是横竖看他不顺眼,还爱动手打他,他委屈。    现在女婿也委屈,哪怕给女婿受委屈的是自己亲生女儿,他也想出手援助,堂堂男子汉不能活得这么窝囊。    醉鬼还有一长串豪言壮语没来得及抒发,就直接这么吐了,让白雯又气又笑。    &quot;成,等他们醒了之后,再告诉我。&quot;    就这么着,等萧瑾瑜睡醒梳洗过后,等到她娘时,白雯说得第一句,就让她有些发懵。    &quot;嫁过去了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太耍性子,齐四郎是个还不错的孩子,不要总让他为难,男人也是要自尊的。&quot;    萧瑾瑜眨了眨眼,她怀疑睡梦中被人动了手脚,为何她娘也护着那混球了?    041姐妹亲事    萧瑾瑜直到上了马车,都没闹明白,怎么一趟回门之后,所有人都倒戈了,完全偏帮着他说话。    齐衡则一脸惬意地歪在她身边,不时地还哼上两句小曲儿,活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当然后面他也收敛了,就怕又惹来娘子的不满。    因为齐衡的职位被撸了,倒是彻底有了时间,还陪着萧瑾瑜在京郊的庄子玩了几日,纯当是度蜜月,小两口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蜜里调油起来,萧瑾瑜也不再别扭了。    不过等二人再回齐侯府,还没歇下来,宫里皇上就来了口谕,就是表明彻底撸了他的职位,让他在家闭门思过。    不止撸了职位,还要闭门思过,这就是有些降罪的意思。    侯府里心思各异,齐衡先是去了太夫人处安抚了一通,回来之后就不再出门,成日与萧瑾瑜待在院子里,她做什么他就陪着一起。    或是看书画画,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还都是新出的话本,实在身子骨太懒散了,就互相切磋一下拳脚功夫。    最后还是萧瑾瑜觉得他太腻味了,直接拿了旁人的邀请帖,出门参宴去了。    今日是武家后院开的品茶宴,武家也在半月前从燕北来到了望京,这还是他们家女眷头一回开宴,自是请了不少人。    虽说宴席是武夫人开的,但萧瑾瑜作为武家姐妹的手帕交,还是收到了邀请帖,况且她如今已为人妇,交际圈本来就不该拘泥于姑娘之间。    武府门前,车水马龙,武良成之前在燕北为相时,把圣上交代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因此回京之后,得到的官职也很好,乃是户部侍郎。    户部乃是钱袋子,掌握了经济命脉,真正的实权部门,因此来交好的人更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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