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吴一芒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竞的笑脸却如春风般和煦：“我有说错吗？”    吴一芒气得想要骂人，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她骂不出口。    “总比你一直骗小女生好，”吴一芒扫了一眼白竞身边已经开始有些迷茫的王嫣然，“当年看上你真的是瞎了我的眼。”    白竞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似毫无攻击性，却笑里藏刀，嘴角每上扬一分，眼神里的戏谑就增加一分。    “原来你曾经还喜欢过我？”    吴一芒不想同他过多纠缠，最后骂了一声“神经病”，气呼呼地走掉了。    原本莫芮麒心中怒火烧得正旺，但瞧见吴一芒气鼓鼓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全消了。    他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心里却在大骂：“到底是谁敢惹他的小仙女生气！”    吴一芒反应过来莫芮麒还在她的边上，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收起脸上的怒意，“没什么事。”    吴一芒不说，莫芮麒也没有强求，转移了话题：“你打算去哪儿？”    吴一芒一直跟在莫芮麒的身后，不是他的提醒，都没有注意到已经出了商场的大门。    “回家。”    “除了回家呢？”    吴一芒一怔，脱口而出：“网？”    “走，我们去网。”    吴一芒愣愣地跟在莫芮麒的后面，她很感激他刚刚在白竞面前没有戳破她，甚至还为她在白竞面前挣了一波“面子”。    虽然后来弄巧成拙，白竞的思想太污秽，把她和莫芮麒想象成了那种关系。    莫芮麒见吴一芒一路低着头兴致缺缺，路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他径直走了进去。    吴一芒见他进了甜品店也匆匆跟上。    秋风乍起，天气转凉，甜品店里也推出了不少秋冬特饮，暖意融融。    莫芮麒指着前台已经有些发旧的夏日季节限定品的海报问道：“你们还有绵绵冰吗？”    点单的小姐姐愣了一下：“还有的。可是这位先生，这个天气吃绵绵冰可能会拉肚子哦。我这里给您推荐我们刚推出的新品——糯米红豆小圆子——”    莫芮麒没将她的话听完，转头问吴一芒：“你能吃凉的吗？”    吴一芒点了点头。    “来一份芒果味的绵绵冰。”    说完，莫芮麒掏出手机出示付款码。    吴一芒呆了半天，脑子里又将刚刚的那段对话回味了一遍后，突然间就如同被电了一般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翻出付款码抢在莫芮麒的前头，对收银员道：“扫我的。”    她可不敢让莫芮麒请她吃甜品。    收银的小姐姐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只听莫芮麒道：“扫我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他一本正经，十分认真。    吴一芒：“……”    收银员小姐姐的脸上写满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抠门的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还不是抠”，又向吴一芒投去了万分同情的眼神。    然后愤愤不平地扫了莫芮麒的付款码。    吴一芒能从收银员小姐姐粗暴而又连贯的动作中感受到她的怒意。    而吴一芒此刻也瞪大了双眼，钱从她工资里扣？这可一点都不像莫芮麒的作风。    莫芮麒虽然收到收银员的白眼，但瞥见吴一芒惊讶的表情，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不知不觉轻笑出声。    吴一芒见莫芮麒笑，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可莫芮麒的笑容太过温柔，一时间她有些看呆。    莫芮麒这样禁欲性型男，面无表情时最具诱惑力。但偶然展露笑颜，却又是另一道风景。    暮色撒进了小而精致的甜品店，落在了米色的小圆木桌上。莫芮麒就坐在她的对面，脸上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口绵绵冰塞进了嘴里。    冰冰的，激得她浑身发抖。    但嘴里残留的凉意又让她倍感刺激。    莫芮麒只是看着她，面前别致的小铁勺从未动过。    吴一芒努了努嘴：“莫总，您不吃？”    莫芮麒摇头：“你吃，你们小女孩喜欢吃这些。”    吴一芒壮起了胆：“您明明也才28岁呀。”    “三年一个代沟，我跟你都隔了两个沟了。”    “……”    吴一芒沉默，在她眼里，莫芮麒和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年龄阶层的人。    她一进公司就加了莫芮麒的微信，他的朋友圈里发的都是风景照或者转发一些重要的新闻，有种上了年纪的成功人士的感觉。    不过到了网，吴一芒脑子里那些固有的想法完全被推翻。    她吃完绵绵冰后，莫芮麒带着她去了一家附近的电竞馆。周末电竞馆里的生意十分红火，莫芮麒熟练地带着她在一个包间里坐下，像是经常来。    吴一芒弱弱问道：“莫总，您经常来这儿？”    莫芮麒打开主机：“嗯，我开的。”    吴一芒：“……”    有钱人真任性！想开什么就开什么。    这家电竞馆的电脑配置和各种配件都相当好，堪比职业选手的装备。    吴一芒不知道莫芮麒为什么带她来这儿：“莫总，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莫芮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吴一芒：“……”    虽然不明白莫芮麒的用意，吴一芒还是听话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直接打开了《巅峰传奇》。    莫芮麒看着她的屏幕：“你要打《巅峰传奇》？”    “是啊。”    “我记得你是做直播的。”    吴一芒瞬间紧张起来：“对，就是直播玩《巅峰传奇》。”    “唔。”    吴一芒偷偷瞄了几眼莫芮麒，他也打开了《巅峰传奇》的游戏界面。    “我们一起双排。”莫芮麒向她发出了邀请。    老板的邀请吴一芒不敢不答应，她拿捏不准莫芮麒的段位，便用自己等级还可以的小号和他双排。    加上游戏好友后，吴一芒发现莫芮麒的段位低得有点儿超过她的想象。    不过本来就是打游戏娱乐，她还是同莫芮麒组队进入了游戏。    几场厮杀之后，吴一芒发现，莫芮麒开游戏公司是有原因的。    她能看出莫芮麒对游戏的热爱，戴上耳麦认真打游戏的样子要多帅有多帅，手指飞速地敲击着键盘，团战指挥时也异常得镇定。    只是，最后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刚刚那波团战是我大意了。”    “装备我买错了，要是买全输出装一定会赢。”    “下一把，下一把我们一定赢。”    ……    莫芮麒甩锅甩得太过熟练，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打游戏的人。    而且打开了语音之后的莫芮麒，话突然间变得多起来，平时惜字如金的他，也会因为一场团战的实力而骂人抱怨。    这样的莫芮麒，吴一芒还是第一次见。    吴一芒庆幸自己是用小号和莫芮麒双排，她的大号可经不起这连输掉分。    在他们连输五局之后，吴一芒终于忍不住问他：“莫总，《巅峰传奇》不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么？您为什么不让策划修改一下设定？”    “修改什么设定？”    吴一芒尽量委婉：“就是您喜欢的英雄的属性啊、装备的属性啊之类的。”    莫芮麒皱眉：“修改这些做什么？”    吴一芒眨眼：“这样您就会好赢一些啊。”    “当然不行，”莫芮麒严肃脸，“这样会破坏游戏的平衡。你身为一个游戏策划不应该抱有这样的想法。”    吴一芒本就是开个玩笑，她没有想到莫芮麒居然会这么认真地回答她。    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有问题，讷讷地低下头挨着批评。    莫芮麒带她来网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心。    他想同她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既然她想来网，他就陪她来。    自从她入职以来，他眼中的吴一芒一直是一个低着头，不够自信，唯唯诺诺，生怕自己做错事的小女孩。    可他知道，打游戏时的她并不是这个样子。    打游戏时的她认真专注，神采飞扬，身上都发着光。    那时候的她最为迷人，就像是缪斯女神，他只能仰望着她的光芒。    可她现在又垂下头，身上的光芒很快黯淡了下去。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莫芮麒反省自己语气太重，转移了话题：“天不早了，晚上吃什么？”    吴一芒愣了一下：“回去随便吃点。”    “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    “那你到我家给我做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