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结束之后的吴一芒已经全身瘫软， 无法动弹。莫芮麒抱着去她洗澡， 没忍住又亲了上去。    吴一芒已经累得想要骂街， 小说里说的什么满足感都是骗人的，她现在只求莫芮麒放过她让她好好睡一觉。    两轮下来她疲惫不堪，莫芮麒将她公主抱抱上了二楼。    莫芮麒的怀抱是温暖的， 她乖巧地贴在他的胸口，默默地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吴一芒默数着“一、二、三”， 终于在数到第十三的时候， 莫芮麒的脚步停下。    她懒懒地抬眼， 已经困得快睡着的她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醒。    二楼中央是同楼下一样宽敞的客厅。    无数的相框挂满了四周淡绿色的墙壁。    大大小小的相框里都只有一个主人公。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莫芮麒家的土豪程度给吓到，却没想到她会是因为他的变态程度而受到惊吓。    吴一芒惊得松开了搂住莫芮麒脖子的手， 在空中蹬着腿要下来。    莫芮麒顺从地放下了她，她没去看莫芮麒脸上的表情，直直走到最大的那块相框前。    这个相框大概有一开纸那么大，照片里是她直播时带着耳机打游戏的截图。    正是她在会展中心被别人挑衅， 莫芮麒帮忙录制的那一场。    她回头看四周的其他照片，照片里的她表情各异，有欢笑，有撒娇， 有难过， 有得意。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素材。    莫芮麒朝前挪了一步，她立刻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你，你先别过来！”    “怎么了？”莫芮麒的明显神色慌乱。    “你让我缓缓。”吴一芒抱着自己蹲在地上。    当她知道莫芮麒就是“小青芒”的那一刻， 她就该猜到莫芮麒背后的执念有多深。    她早该有心理准备的。    此刻的她仿佛是被无数个自己包围着，每一个都是她，却又好像都不是她。    任谁遇到这样的场面背脊都会发凉，更何况她比正常人还要敏感得多。    莫芮麒近乎病态的爱沉重得让她害怕。    “你别怕，”莫芮麒似是无助地站在原地，“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把这些照片都丢掉。”    只是丢掉这些照片又能改变什么吗？    她此刻内心的恐慌像极了三年前辅导员同她说陈景跳楼的那一刻。    吴一芒缓缓抬头：“你可以告诉我，这些照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搜集的吗？”    莫芮麒沉默了几秒，“三年前，关注你直播的那天起。”    “你就一直挂在墙上？”她瞪大了眼睛。    “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照片，”莫芮麒解释道，“后来才越积越多。”    她试探地问：“你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吗？”    莫芮麒毫不犹豫：“是。”    “可是你那时候根本没有见过真实的我。”    “我在网里见过你一面。”莫芮麒如实交代。    “那如果我没有去创世面试，如果我没有认识你，你还是会一直收集我的照片吗？”    “会。”他点头。    “可是你根本不认识我啊，”吴一芒深觉不可理喻，“我们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会有的。”莫芮麒果断道。    “为什么会有？”    “我会去找你的。”    “……”    吴一芒默了一会儿，强逼着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后才问他：“你怎么找我？”    “我以‘小青芒’的名义约你出来，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莫芮麒胸有成竹。    吴一芒回忆着过往三年的时光，“小青芒”确实经常以各种理由约她面基，可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    拒绝多了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如果“小青芒”再多约一次，她说不定也就松口答应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追问。    “你不答应我就去找你家找你。”    “你又不知道我住在哪儿。”    “你和董小桃住在一起，我有关注她的微博，根据她的微博内容，我能推断出她住在哪个小区。”    吴一芒皱眉：“可是你第一次送我回家的时候你根本没听说过那个地方。”    “那时候我当然不可能让你知道。”    “……”    吴一芒深感无力，她脑子笨，转不快，没有莫芮麒那么有那么好的脑筋。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她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    “没有合适的机会。”    “所以你想约我一直没约到，结果突然有一天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也不能这么说，当时我们公司去你们学校开宣讲会，我让人资特意挑了一个你可能在学校的时间。”    “……”    “我也用‘小青芒’的身份劝过你，创世是一家很优秀的企业。”    “……”    吴一芒不再说话，也不想再多说。    原来就连她心血来潮去创世游戏面试，也是莫芮麒经过精心安排的。    她不知道疯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她曾经只喜欢过白竞，但也只是正常范围内的喜欢。    她被白竞伤了会觉得伤心，会选择忘了他。    她不知道莫芮麒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如何抉择。    许久，吴一芒才问他：“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你会怎么办？”    “没有如果。”    吴一芒没再追问下去。    其实再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她希望莫芮麒能表现得像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可她知道，莫芮麒不是，她问这么多也都只是自欺欺人。    她转念一想，如果莫芮麒脑筋真的正常的话也不会喜欢上她。她知道自己和大部分女孩子比起来颜值确实有那么点优势，可是除了这些，其余的她什么都没有。    想得越多她脑子越困，本来就困得不行的她用了一会儿脑子就开始打起了瞌睡。她大脑超负荷，不愿再纠结这些问题，这些事情，等明天再说就好。    她懒懒地起身，岔开了话题：“我困了，晚上睡哪儿？”    莫芮麒担心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没想通，却也不敢追问。    “我带你去。”    莫芮麒领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不过是间卧室。面积却顶上了两个客厅。    一张双人床横在了卧室中央，四周空空如也。    唯一的点缀便是满墙的照片。    吴一芒已经对自己的那张脸免疫，看到那么多自己的照片挂在墙上已经见怪不怪。她慵懒地躺在床上，陷进了被子里。    床垫格外地柔软，像羽毛一样将她包裹。    被子上还有好闻的薰衣草香。    只是一秒钟，她就进入了梦乡。    入睡前，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湿润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    她一瞬间惊醒，但又迅速入眠。    今天的她太困了，一切的一切等明天再说。    ***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并不温暖，莫芮麒被生物钟叫醒，睁开眼就是泻入房间的阳光。    他迷迷糊糊地翻身，手在身边探。    他摸了一圈都只能摸到被子。    他猛然惊醒。    一大早吴一芒就失去了踪影，莫芮麒大叫了几声她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音。    他担心地起身寻找，可将房子翻了个遍就没有看到她人。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拿手机打她的电话，可手机铃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吴一芒的手机也落在他这里。    莫芮麒找不到她人，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走了，急得都快想要报警。    后来在冰箱门上，他才发现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我有事先走啦～”    莫芮麒无奈，都什么年头了，留信息还用便签纸，给他发条信息不就好了？    不过也不对，她连手机都能落在这里，还有什么迷糊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他不知道吴一芒去了哪儿，只能翻她的手机。    他知道这样做是侵犯了她的隐私，但他还是看了。    他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才不是为了查看她的隐私。    嗯，是这样没错。    吴一芒的手机密码很简单，莫芮麒偷瞄了一次便记住。他从容地解锁，登录微信，翻着聊天记录。    他早就想知道吴一芒有哪些朋友，平时都在和谁聊天。可他一个大男人去翻看女朋友的手机也太过小气，他便一直强忍着，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机会。    他随意点开一条对话框，第一条信息就让他遭不住。    备注姓名是“邢文昭”，时间是今天早上7：30，信息内容是：“美女，考虑跳槽来我们公司吗？”    “你现在是在芒果鱼工作室？”    “对。”    7：41，吴一芒的回复是：“哈哈，好啊，我考虑考虑。”    莫芮麒立刻紧张起来。    之前明显有其他聊天内容，可是被她给删掉了。    他没做太多考虑，迅速给蓝钰打了个电话，招来蓝钰一通吐槽：“兄弟，我正在打团，有什么话等我打完再说。”背景音里的键盘声格外清晰。    “不行。”    “不行也得行。”    趁着蓝钰电话还没挂，他脱口而出：“蓝钰，我有感情问题要咨询你。”    蓝钰沉默了一秒，随即提高了嗓门，一脸不可置信：“什么？兄弟你竟然有感情问题要咨询我？”    “没错。”    “等我十五分钟，我打完这把就去你家找你。”    “不用了，”莫芮麒冷静道，“我去你家找你。”    “这么着急？”蓝钰惊讶。    “有人要挖她。”    “什么？挖谁？嫂子？有人要挖你墙角？”受到了惊吓的蓝钰连鼠标都不点了。    莫芮麒沉吟了一会儿，虽然算不上是挖墙脚，但挖人和挖墙脚又有什么区别呢？    “唔，大概是。”    蓝钰来了劲儿：“对方是谁啊？这么不上道竟然敢挖你墙角！”    “我也不太清楚。”他说实话。    “那嫂子怎么回的？”    “她说她考虑考虑。”    “……”    “我滴乖乖，”蓝钰倒吸了口凉气，“兄弟，你这头上有点绿啊。”    电话里已经没有了键盘声和游戏音效，蓝钰扔掉了游戏，认真仔细地问他：“你确定嫂子是这么说的？”    他昨天和吴一芒接触一下，感觉人家姑娘人很好也很正派，完全不像是会脚踩两条船的人啊。    “确实是这么说的。”莫芮麒笃定道。    “卧槽，”蓝钰身上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我游戏不打了，你赶紧过来，要喝酒吗？兄弟陪你一醉方休。”    “不了，”莫芮麒拒绝道，“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