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学校通知了放假的消息， 放假时间暂时定在七天， 如果之后有变动会另行通知。    在通知消息里，还专门提了一句：“希望各位同学尽量离校回家， 切勿在校内逗留。”    对于大部分学生们来说，虽然死了一个大一新生， 又很快加上了一个老师，但从表面上来看，这两个人一个自杀一个意外，根本不会在学生们之间造成多大的影响， 只不过是让他们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放假通知里的这句话，却反倒让一些人开始议论起来， 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毕竟之前戚安的灵异直播视频传播得非常广泛，让大家不得不相信了世上有鬼魂存在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所以收到放假通知后不少学生都开始猜测学校里是不是闹鬼了。    因此，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暂时回家等待。    戚安她们寝室里也一样，三个舍友都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住， 离得最近的袁丹丹还邀请过戚安去她家里住。    戚安以要回自己家陪妈妈为由推脱了， 并找了借口说要晚一天离校。但在舍友们离开之后， 她却没有回家去。    因为关于这次的幕后黑手，他们已经有些靠谱的猜想了。    杨勇死的那天晚上， 戚安回寝室后就一直在想， 为什么那只鬼影一看到赵一和她就会躲起来？    赵一受肖尧的请求去男生宿舍查看情况的时候，是他第一次在学校里露面， 那除非事先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否则鬼魂怎么可能一见到他就逃呢？    就算他有可能因为长期从事这种工作而被认出，那戚安呢？鬼影怎么会连她也认识？    所以，首先这只鬼或者它的操控者，是同时认识戚安和赵一两个人的——或许还有隋渊。    其次，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具有操控鬼魂的能力。    而将这两点联系在一起的话，戚安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就是上次杨柳村事件中死掉的那个男人。    当时他在被隋渊抓住之后，曾经从手表里放出一只浑身上下都是骷髅头形状组成的怪物鬼，而且很明显，那只鬼是受他的命令来行动的，也就是说他能够操控鬼魂。    另外，那个人在杨柳村就刚好见过了戚安赵一和隋渊。    戚安所立出来的两点，他都正好符合。    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    当时赵一就说过，他是被自己操控的那只鬼魂反噬而死，不可能再活过来跑到学校里杀人。    按照戚安的猜测，现在H大里的这个幕后之人，不是那个男人，但非常有可能跟他是一伙的。    毕竟谁都不敢肯定，当时在杨柳村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一个人在，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也一起躲在暗处。    戚安刚要将这个想法在聊天软件里告诉赵一，字才打到一半，就看到聊天框里出现了赵一的新消息——    “我想到一种可能，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说不定跟杨柳村那个男人有关系。”    戚安把字删掉，回到：“我也刚想到这个，而且我觉得可能性真的很大。”    赵一发了个猫咪大笑的表情包：“总算是有点眉目了，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对了，为了减少伤亡，明天我会让警方跟学校交涉，先放几天假，你到时候也回家去，学校已经不安全了。”    戚安想了想，回复道：“如果真的像我们猜测的这样，那这个人已经看到我们了，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下手。鬼魂想杀人很容易，我在哪里都安全不了，要是回家反而会连累我妈妈，还不如留在学校里，说不定能帮上你们点忙。”    过了会儿，赵一回复说这样也好，不过大家要搬到一起住。    所以戚安在放假之后，就带着少量必需品住进了距离学校不远的短租房里。    这里的房间全都是单间公寓，赵一提前就订好了三间连在一起的屋子，戚安住中间，白曙和赵一一左一右。    收拾好行李之后，三人加上魂体状态的隋渊就在赵一房里商谈起来。    根据白曙所查到的俱乐部名单，排除其中IP地址十分相近的那部分之外，目前还活着的一共有三个人。    而这三人所住的地方，就分布在学校周边。    如果那个人还要杀人的话，很有可能会优先对这三个下手。不过之前白曙进过他们的聊天群，群管理显然已经发现了新加入的那个人有问题，所以这极有可能会延缓对方的杀人计划。    这就给了赵一他们一些时间用来进行更多的调查。    那些相近的IP地址来自于四环之外，而且，鬼魂在H大附近出没，那操控它的人也绝对不可能离得有多远，所以群里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在学校这边杀人的人。    那边就交给肖尧他们去处理了，现在赵一他们所负责的就是这边还活着的三个人。    白曙早已经将资料准备好了，人手一份。    戚安仔细看完之后，得知其中一个名叫史建的中年男人曾经在经过一座天桥时，遇上了一名想要跳江的女人。    当时旁边有另一个女人在场，并且正在劝说她不要想不开，千万别跳。    但史建却在旁边一边拍摄视频一边大声对着手机说：“看看，又是这种人，想死就赶紧死呗，坐在栏杆上又不敢往下跳，我看哪她就是想博关注，我就不信她真敢往下跳！”    他拍摄完这段短视频传到了时下最热的某APP上，而就在他低着头上传视频的时候，女人从桥上跳下去了。    后来救援人员赶到，可人却没能救过来。    白曙还找到了那段视频播放给戚安看，唏嘘道：“注意最后那一秒，这个女人听到他的话以后回头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就跳下去了。”    赵一在一旁道：“其实这种事情多得是，尤其是近几年。你能确定他就是因为这个惹上麻烦的吗？”    白曙撇嘴：“从能查到的资料上来看就是这个，但谁还没几个秘密呢？就像另外两个人，我完全没查到他们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个史建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生活中除了上班外唯一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偶尔跟同事们聚个餐唱唱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另外两个人也差不多，一个是摆摊卖烧烤的小老板，天天从晚上六点忙碌到凌晨两三点，白天除了睡觉和准备烤串外几乎就没什么空闲。    另一个是高中生，学习成绩很好，除了上课外还同时上了两门培训班，再加上是高三生，也是没什么多余时间的。    白曙查了许久也没查出这两人身上有什么黑点，也就史建有那么一点点。    于是在放假的这几天时间里，戚安和隋渊就跟着赵一白曙一起干活，近距离去接触了这三个人，可不仅没有等到凶手行动，就连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也没打听出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曙曾经加群的这个行为使对方警惕了起来，在这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出现伤亡的情况。    所以七天假期之后，学校就复课了。    在此期间，肖尧他们那边查到了那个俱乐部里三十个号背后的人，证实只是一个人在使用，并且确认了他的身份。    可惜的是，等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而且经过调查，警方竟然完全查不到他最近的任何记录。    他的手机关机后扔在了房间里，房子里的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可能只是穿着一身衣服就这么走掉了。    走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由于这个人住的地方就是个老式待拆迁的房子，也没有监控，他们就连人出门之后朝哪走的都不知道。    这几天时间里，他们花了很多精力去看周边的监控，可所有路线上能看的都看完了，甚至看了不止一遍，都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影。    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了。    这个人的年纪在四十岁以上，处于无业状态，而且是个从小就待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后来成年后离开了那里，在档案上就再也没有他任何新的信息了。    甚至，这个人连一张银行卡都没有办理过。    肖尧那边的调查不顺利，戚安他们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查到这一步，任谁都已经明白了，对方背后一定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存在。    如果单凭少数的一两个人，是不可能在这个信息时代将一个人的身份履历弄得如此空白的。    而且在这个人离开的时候也一定有人接应。    不过根据已经知道的信息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中年人并不是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并且在霍海死的那天他还曾经在俱乐部的群里发过消息，IP地址就是四环外。    也就是说，那个人并不是H大这边操控鬼魂杀人的人。    大约是操控鬼魂的幕后之人怕暴露身份，在学校复课之后，一切就好像都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伤亡事件。    戚安心里每天都提着一口气，生怕会猝不及防的又出什么事，可一晃就这么过了十几天，完全无事发生。    直到十五天之后，戚安接到了白曙打来的电话。    “出事了。”    他一开口就是这三个字，顿了顿才详细说道：“有人在西郊的废弃工厂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在十天前，根据尸体衣着和骨骼年龄什么的判断，应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后来警方对比了DNA，证实这个人就是你们学校大三的学生，名字叫丘极。”    戚安不由愣了一下，才问道：“西郊？为什么会死在那里，死因知道了吗？又是厉鬼杀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觉得很奇怪，如果是鬼魂杀人，那既然都能跑到西郊去杀人了，为什么还非得杀H大里的学生？    果然，白曙回答道：“是被鬼杀的，你猜怎么着——这尸体竟然没有影子！你之前不是说看到那鬼魂就跟人的影子一样嘛。    不过，虽然是被鬼杀的，法医却在他尸体上发现了曾经被人捆缚过的痕迹。    而且，我们在他身上携带的东西里发现一枚戒指，戒指上刻了很多纹路，经过对比发现，跟之前你和赵一在杨柳村时得到的手表内部花纹一样。”    戚安怔住了：“意思是说，这个死掉的丘极，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们试过，戒指跟他的手指刚好合适，应该就是他的东西，而且在几个死者里只有他是没有影子的，赵一说是鬼魂已经离开了的缘故。不过为了确定，我们已经让肖尧去学校了，他会去问问丘极的舍友，看他平常是不是有这么一枚戒指。”    半天之后，戚安就收到了白曙发来的消息。    已经证实了，那枚戒指的确就是丘极的东西。    而这个能够操纵鬼魂的丘极竟然曾经被人捆住过，这就说明对方连他手里的厉鬼都不怕，那么捆住他的人肯定拥有比他更强的力量。    在丘极死后，这枚可以让鬼魂附在其中的戒指却没有被收走，加上丘极没有影子这个事情，大概可以确定戒指里面的鬼魂已经不在了，就像是……杨柳村中戚安他们得到的手表。    根据这些情况，赵一推测，应该是那个神秘组织内部的人杀了丘极，杀他的方法，就是让他手里那只鬼对他反噬。    原因很简单，一是现在警方和特殊部门都对H大周围发生的命案紧咬不放，组织里的人担心继续这么下去会暴露他们的信息。    二是，这个丘极可能做事太不小心了，一直都在H大附近杀人，间隔时间也非常短，还有霍海那个案子手段太凶残，所以才引起了这么大动静，这肯定不会让那个神秘组织里的人满意。    总之，现在可以确定，杀死霍海，李山和杨勇的真凶已经死了。    可是……就像上一次杨柳村的事件一样，尽管已经结束，却并不令人感到轻松。    反而，这一切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不管怎么样，这边的事算是暂时解决了，所以赵一和白曙回了工作室那边去，开始了新的任务。    戚安也回到平静的学习之中。    没几天，白曙把这件事的后续情况告诉了戚安。    他调查之后发现，丘极在家人和外人眼里一直都是非常懂事沉稳的人，但在网络上就并非如此了。    在网上，他嫉恶如仇，凡是看到不好的事情都要用各种脏话喷上一通。虽然喷人的字眼非常难看，可不得不说他的三观是很正的。    比如看到虐待动物的博文，他一定会诅咒那个虐待动物的变态迟早死得比被他杀的动物还惨。    他会在某些家长发的诉苦帖子里告诉他们，孩子喜欢玩游戏不见得是坏事，如果玩得好还可以进职业队为国争光呢。顺便他也喷那个杨某某不得好死。    或许就是因为他平时在现实里表现得太乖巧懂事了，所以在卸下面具的网络上他就显得戾气很大。    不过，从三个月前开始，他突然就没有再做那些行为了，甚至连上网刷帖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而他的舍友说，从那时候起他就经常翘课，不知道干嘛去了。    具体是去干什么了现在还在查，但已经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在这三个月之内得到了这只可以供他驱使的鬼魂。    在这之后，那个只能在网络上嫉恶如仇的丘极，就终于可以亲自出手惩治某些人了。    说实话，霍海的死状虽然很惨烈很血腥，可戚安一点都不同情他，心里甚至隐隐觉得有一点解气。    而对于这个连续杀了三个人的丘极，戚安也并不讨厌。    尽管他也属于那个神秘组织，可他所做的事情跟之前那个中年人不一样。    那个人是在村民们之中随意杀人，而丘极却在杀他认为该杀的罪人。    后来，白曙查到，那个死亡名单里的烧烤摊老板，曾经犯下过连环强x案。在白曙查出之后，这个凶手才终于认罪伏法。    原来，他就是借着半夜出摊的便利，伺机跟踪那些半夜三更独自回家的女性，在合适的地方将人强x。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很丢人的事情，有时候不是被强x的受害者本人觉得丢脸，而是害怕今后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现代社会，还是有很多人会觉得受害者有罪。    所以那些受害的女性们竟然只有一个报警的，而且还是个强x未遂。    在这一次案子中，烧烤摊老板还没来得及干什么，远处就有几个人朝那边走过去，所以他赶紧逃跑了。    而由于光线昏暗，连那个受害者都没看清他的长相，所以警方一直没抓到凶手。    不知道丘极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犯过罪的，但他也算是帮受害者们做了一件好事。    之后，戚安很快又接到了下一次任务的通知。    【Y市平阳区余林路54号如意宾馆】    意外的是，这次短信里给出的地址是在城中，不像之前都是到外面去。    不过接到任务的时候还是周一，所以戚安没能马上就去，在学校上了几天课之后才在周五下午前往那边。    在这几天时间里她当然是把那个地方好好的查询了解了一遍。    如意宾馆位于Y市火车西站附近，而西站那边是老城区，房屋老旧而且比较低矮，不像城中心这么高楼林立的。    由于那个地方客流量很大，所以什么宾馆旅店多如牛毛，各种小偷骗子横行，乞讨者也非常之多，甚至还曾经出现过拐卖案。    戚安主要查的当然是如意宾馆了。    那只是西站附近众多小宾馆中的其中一家，位于一家美容店和发廊的小巷之内，位置很是偏僻，连揽客都是有人站在外面拉人，小巷外面也贴满了小广告，否则初次经过的人可能都不会知道那里面还有一家旅馆。    为了增加客量，他们在网络上也开了订房渠道，戚安看了看评论，在上百条评论里面，大多是评价服务态度或者整洁程度之类的，只有其中一条，让她不禁多看了一遍。    “这旅馆闹鬼啊，我大夏天的睡到半夜突然被冻醒，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老子身上，动都动不了！要不是我一会儿上帝一会儿佛祖的念，说不定都死在里面了！”    下方商家评论道：专家已经解释过鬼压床这个现象是怎么发生的了，根本就跟鬼没关系。还有啊，这位客人，我觉得你可能是空调开得太低所以才冻醒的。    鬼压床吗？    戚安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况，不过在网络上看到过不少人说自己有那种经历。    就是人的意识是非常清醒的，但不论怎么样身体都动不了，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    但是……鬼压床的话，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有机会说出鬼压床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戚安在赶往如意宾馆的过程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在过程中打开手机录制视频。    等到这个任务结束——如果她能活着完成的话，就过几天再把视频传到直播间去，这样会比直接直播安全很多。    由于最近都没有直播，她的私信里多了好多的信息，几乎都是在问她是不是还活着，或者是不是被警方控制了之类的。    戚安是下午四点出发的，在抵达西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才刚刚按照导航路线走向如意宾馆的方向，就被一男一女两个人拦住了。    两人可怜兮兮的求她给点钱拿去吃饭，说什么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戚安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就往前走。    那两人还跟了上来，戚来低头看着地图，头也没抬地说道：“我爸爸是警察。”    两人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咽了下去，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    隋渊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似的问：“你为什么不给他们一点钱？都出来乞讨了，定是家中有难言之隐。”    现在他说话半古不古的，听着更古怪了。    戚安远远看到了发廊的招牌，心中一定，顿住脚步道：“在火车站的这种要钱的，十个里面至少九个都是假的。其中呢，有些真的只是想骗一点钱，就比如这种上来就要钱的。还有另一种……”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隋渊跟她朝如意宾馆走去。    “比较可怕，他们上来以后会说想吃饭，你给钱他们都不要，就说想让你带他们去吃点东西。这种类型的，乍一听他们的要求就会觉得，哦这肯定是遇上什么难事了，给钱都不要，一定不是骗子，就是真的饿。”    隋渊皱眉：“莫非不是？”    “当然不是了，你怎么这么单纯呢。”戚安瞥了他一眼，道：“接下来只要你答应了，他们就会一边谢谢你一边带你朝某个饭馆走，而且会在路上故意跟你说话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不知不觉就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向特定的某一家饭馆。    如果在这个过程里你停在另一家饭馆门前说就这里，他们就会表现得很不好意思，说这家贵，那边有一家便宜又好吃……”    “老板与他们合伙的？”    “是啊，而且一旦进去可就出不来了，那都是拐卖人口的套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发廊附近。    这时候，一名中年妇女的眼睛立刻就落到了他们身上，见隋渊背后背着一只大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连忙迎了上来，热情得就像迎接什么贵人。    “两位，住店吗？咱们家又干净又便宜！而且地段好隔音好，晚上睡着肯定不吵！”    戚安抬头看了一眼巷子边立着的“如意宾馆前进三十米”的灯箱，问道：“是这家吗？”    女人笑容满面地点头：“是是是，就是这里，你瞧，这边这么多人，晚上得多吵啊，那巷子里可就不一样了，你别看地方偏僻……”    这还真是能说会道，缺点都变成优点了。    戚安不想耽搁时间，连忙打断了她，让她带他们进去。    宾馆的大门只是一扇小小的门，进去后也只有一个简陋的登记台，并且在卖一些简单的食物和用品。    一名中年男人正坐在后面一边看电视一边打呵欠，女人进来后见状，那满脸的笑在瞬间就消失了，变成了一只母老虎，大吼大叫着叫他赶紧登记。    一转头，又满脸笑的面向了戚安。    戚安摆摆手道：“没事，你出去接着揽客。”    等女人出去后，她才拿出身份证来放到柜台上，对男人说道：“要标双，先住两晚。”    男人头也不抬地开始登记，对戚安脸上戴着的口罩视而不见，根本没有提出要看看她的脸是不是和身份证上的一样。    很快他就登记好了，收了钱拿出一串钥匙懒洋洋的道：“二楼，尽头左边那间。”    戚安接过钥匙的时候注意到，那钥匙串上面只剩下两串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空房间不多了。    这对于老板来说是好事，但对于戚安来说就不那么好了。    她知道，她一来，那只鬼魂很快就要出现，而人多的话，说不定会连累到普通人。    可是任务地点就在这里，不论她哪天来这里肯定都有客人，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戚安拿着钥匙，和隋渊走上了二楼去，数了下宾馆的房间，发现这里总共就只有四间房，再加上一楼的话……一楼好像只有三间，那总共就是七间客房。    这么说，算上他们，这里总共住满了五间。    很快就走到了左侧尽头的房间来，戚安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心里忽然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过的一个说法——住宾馆千万别住尽头那间。    这肯定是瞎掰的，被说得好像每个宾馆尽头的房间都闹鬼似的，哪有那么巧。    这么想着，她就推开了门，借着走廊上的光线看到了内侧开关。    而就在她按亮了电灯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那个说法不是瞎掰的。    因为现在，就在这间房里，飘着一只鬼。而且最渗人的是，它正在盯着戚安他们。    猝不及防看到它，戚安心跳都漏了一拍，不过好在最近经历得比较多，所以她面不改色地装作了没看见，移开视线说了一句：“这里面装修还行，看着挺干净的。”    隋渊傻了唧的指了指那只鬼：“这么大一只鬼，你没看见？”    戚安：“……”    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不过，这只鬼魂似乎没有什么智力，只是漂在那里盯着他们看，对隋渊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戚安还没说点什么，隋渊已经走了过去，一边伸手去抓鬼魂的衣领一边就想变成魂体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戚安说了一句：“你别浪费我的血啊，你以为用针戳不疼的吗？”    于是他及时止住，但手却已经抓在了鬼魂的衣领上。    随即，戚安和他齐齐一愣——他不是没有变成魂体吗？那他……是怎么碰到这只鬼的？    隋渊似乎有点不可置信，松开了鬼魂的衣领，又动手去捏了捏它的胳膊，然后才转过头来看向戚安：“我竟然可以碰到它？”    戚安有点高兴：“看来是上次任务后的执念奖励强化了锁魂石。”    隋渊点点头，又一次抓住鬼魂的衣领，直接将它拖到了门外去，在关门前还警告了一句：“若是敢进来，我便再杀你一次。”    但这只鬼的状态就像是个没有任何心智的游魂，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在隋渊关上门往回走的过程中，它就从门板中间飘进来了。    戚安有些好笑：“算了，这里肯定就是它死的地方，说不定是我们占了它的位置呢。”    隋渊瞥了她一眼，低哼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它在你沐浴时闯进去，我可不管。”    “……”戚安想了想，道：“我洗澡的时候你可以一直拉着他。”    “想得美，本将军又不是你的佣人。”    “三根冰激凌。”    “不行，”他顿了顿：“太少。”    “……五根。”    “再加一顿海底捞。”    戚安磨牙：“呵呵，我不洗澡了。”    隋渊挑了下眉：“随你便，反正浑身汗臭的又不是我。”    戚安笑：“没事，我睡觉前会先去你床上滚一圈，把汗擦干净再睡。”    “……”隋渊冷哼了一声：“五根就五根，快点去洗澡！”    戚安得意地哼着歌进了浴室，几秒钟后又苦着脸退了出来，对隋渊说道：“海底捞就海底捞，不过你得负责两只鬼。”    她指了指浴室方向，隋渊挑了挑眉，起身走过去，很快走里面拉出另一只鬼来。    一男一女，年纪相仿，同样痴痴呆呆的像是没有智力，从外形上看也没什么明显的伤痕，不知道是不是两夫妻，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过看它们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是这次任务中的目标，或许它们就是被厉鬼所杀也不一定。    戚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隋渊果然还一左一右拉着两只鬼，见她出来才松开手。    之后戚安等到晚上十一点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就先睡了一觉。    而就在她正做着美梦的时候，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忽然从走廊对面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戚安被惊醒，猛地翻身坐起，隋渊则已经转为魂体直接从墙壁上穿透出去，消失在了这边。    等到戚安开门的时候，其他房间的人也都陆续出来了。    对面的房门紧闭，那一声尖叫早已结束，之后也没有再传来别的动静。    其他客人们各个打着呵欠好奇地朝这边看，嘴里都在问怎么了。    戚安旁边房间的男人走了过来，到对面敲了敲门，大声问了几遍：“里面有人吗，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但房中一片寂静，完全没有回应。    这时候，隋渊穿门而出，神色沉沉地对戚安说道：“回房再说。”    戚安往回走之前看了看其他房间——只有靠近楼梯的那间房没开门，应该是没住人。